差事解縉接了,但皇帝為何忽然又這種想法,他還是沒猜透。只是隱約的覺得,這絕對不是報紙那麼簡單,而是有著更深的用意。
其實用意很簡單!
刀把子朱允熥有,筆桿子他也要有。有時候筆桿子比刀把子還好使,輿情輿論都要掌握在他的手中。
這可是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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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第二日。
京城的天看著就像小孩的粑粑介子,模糊又凌亂溼溼漉漉。
今年的雨水大,一早上起來空氣中就滿是水汽,水汽之中還帶著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尤其是皮廟場那邊,味道尤為濃厚。
裝著糧食看不到盡頭的車隊,從城門出發路過此地,押送的軍兵都忍不住揮手驅趕。
這味道他們很是熟悉,腐爛的味道。
抬望眼,皮廟場外邊,一張張還沒曬透因為雨水而發黴變色的人皮,都在杆子上撐著呢!
那些,都是這幾日處決的貪官汙吏,哄抬物價的奸商。
即便是這些軍兵們都見過血,可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是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李景隆披著寶色的大氅,看著望不到頭的車隊,臉上的神情很是肅穆。
“傳令下去!”馬背上的李景隆甩甩馬鞭,冷臉道,“運送米糧的軍伍之中,若有人敢手腳不乾淨,這些人皮就是他們的下場!”
“喏!”親兵李小歪大聲答應,調轉馬頭前去傳令。
隨後,李景隆又緊緊披風,回頭對著一三旬男子笑道,“這些殺才,不先把狠話說了,道上他們真敢做手腳!”
“慈不掌兵!國公所言極是!”那男子笑著回道。
這男子不是別人,就是他舉薦的鄧鐸。
鄧鐸就是一身普通的束腰貼裡,半點豪門子弟的驕奢之氣都沒有。而且,他好似總是在皺眉,好像總是在想事一般。
“老三,這趟出門辦差,前程有望啊!”李景隆又道。
“都是皇上隆恩!”鄧鐸對著天空抱拳,隨後又低聲道,“也是曹國公一片美意!鐸,受之有愧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