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狗子的話,趙闕瞠目結舌,他把自己捧的太高了。
“謬讚了,在下哪是天下受苦百姓的希望啊,希望永遠都是他們自己。”
二狗子搖頭苦笑:“倘若受苦受難的百姓,都可以主動站起來反抗,用得著謝之維殿前斥責昏君嗎?”
韓起仰著頭見趙闕怔怔出神,想提醒他一下,話到嘴邊又沒了。
少年不經世事,只憑著一腔血勇,帶著謝葵遠赴青石城,自受到謝之維委託那刻起,他就不是市井中偷雞摸狗的孩子了,以往覺得自己混跡鬧市,啥事沒見過啊,寡婦半夜開門、新婚夫婦各玩各的、老爺們口味獨特、普通人裡藏著殺人喝血的兇手,但那僅僅霧裡看花,一路走來,他也懂得了察言觀色,知道了人不可貌相,明白了深思熟慮的好處。
對於韓起來說,瞭解這些已然不容易,況且他不過一少年,比謝葵大不了幾歲。
儘管在趙闕的眼中,韓起仍存在著少年心性,但不顧艱苦、兇險保護謝葵,實屬難得,他也前途無量。
趙闕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千古不變的道理,要是把重任擔在我的身上,哈哈,此事過後,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也說不一定,你在青石城的棋局,也就成一場空了。”
“我與呂清臣的棋局目的,為的就是讓你活下去,這裡的風水想必你也看出了眉目,龍魄是其次,把養龍之地殘餘的滔天大氣運,搜刮送予你,定能壓制八相龍蟒的反噬。”
二狗子說話層層遞進,先是龍魄,後是養龍地的殘餘氣運,對比後者,龍魄更像障眼法,連趙闕都不得不承認,吞食養龍地殘餘氣運,確實能壓制八相龍蟒的反噬,就連即將爆發的大後患,都可以抹平一部分。
“你知道龍魄對我不管用?”
“查閱典籍,知道了一些。”
“那麼你是如何得知,八相龍蟒提前反噬的呢?”
趙闕問到關鍵點上來了,他一開始接觸二狗子,就覺得二狗子對他太過了解了。
“從你與寒山王朝的那場大戰開始,你能勝了那些人,我就料到,你一定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二狗子摩挲著手中的玉佩。
趙闕失笑:“皆是旁人問我,我到底是誰,該我問你了,你到底是誰?!”
“在下,僅是天下芸芸眾生之一,劉青田。”
其餘的話就不必說了,他們這些聰明人,管中窺豹都能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那龍魄裡蘊含著養龍地的殘餘氣運,難怪劉青田迫不及待的要交給趙闕吞食,就連驪龍自身所有的龍魄,亦是有氣運,驪龍沒有那個命,反受其害。
兩相疊加,或許足夠使得趙闕應付接下來的危局。甚至壓制八相龍蟒反噬,解決一部分大後患,給趙闕留下時間,繼續尋找破解之法,以及前往南揚州城斬殺馬河川,找尋魏客的蹤跡。
當然,趙闕從未嘗試過。
“八相龍蟒的反噬,超乎我的預料,似乎比前人遭受的反噬,還要兇猛,能不能行,說實話,趙某心裡沒底。”趙闕苦笑道。
“你安心應付那些人吧,我去問王厚祿要功德,趁早助你一臂之力。”劉青田說道。
眼下地步,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趙闕嗯了聲。
把此處養龍地的龍魄送給趙闕吞食,青石城僅剩的繁華,也要落寞了。不過,他聽劉青田的話語,似是另有安排,在這危急關頭,實在顧不得其他了。
韓起的後背,乍然冰涼入骨,他小聲的急急說道:“先生?!後面的人,追上來了。”
趙闕點點頭,笑道:“跟狗皮膏藥一樣,先殺了他們,我們再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