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馬河川,誰都可以不死,他必須死。
馬河川當年做的事,千刀萬剮都算便宜他了。
“大將軍,依屬下認為,大夏而今的局勢,雲雀的人數遠遠不夠了。”計越思前想後,冒昧的提起雲雀的事。
他屬於越位諫言了,銀羽之上的金羽都沒開口,哪能容得上一個銀羽提?
崔源馬上白了他一樣,此等事,是他一個銀羽能說的?
“大將軍,江晉州的雲雀已是勉力維持,許多諜報由於人手不夠,已然無法及時傳過來重要的諜報,屬下也建議,再從西塞軍吸納一部分忠誠的悍卒,填補雲雀的空缺。”
所謂法不責眾,他趕緊也說。
趙闕未開口,拿起酒壺,給兩人斟滿酒,笑道:“你我三人,大清早的就喝酒吃佳餚,在西塞從軍時,哪敢想?尤其在寒山軍兵臨城下之時,上下嚴陣以待,恨不得一心數用、力氣眨一眨眼翻一番,甚至夢想生出個三頭六臂,多殺幾個敵軍。”
崔源賠笑道:“是的,大將軍,那時,屬下最開心的事,便是打馬出塞,刺探軍情。”
“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聽說你的嗎?”趙闕的酒量遠遠算不上千杯不倒,對付這點酒,還是沒有問題的。
話又說回來,趙闕不能千杯不倒,也是放在西塞軍裡來說,哪一場大勝之後,不放肆飲酒慶賀?久而久之,鍛煉出了一批把酒當白開水喝的猛人,另外,風沙河州的黃酒好歸好,烈也歸烈,對有些人說,習慣了後,就那樣,普普通通,沒個勁。
計越和崔源便屬於這類猛人。
崔源目光振奮,抱拳說道:“屬下不知。”
趙闕旋轉著酒杯:“你是後補進荒沙鬼騎的,我組建的第一批荒沙鬼騎,經歷一場場大戰,耗損的極快,石金剛選人的時候,與我提起了你,說你哭著喊著求著進荒沙鬼騎,他原不想要你,你在西塞軍其他諸部裡,憑藉累積的戰功,安安穩穩的晉升,哪一天未嘗不能做到將軍的份上,進了荒沙鬼騎,不知道啥時候戰死在最前線,他惜你這個人才!”
崔源笑道:“可是屬下仍然進了荒沙鬼騎。”
“不錯,我與石金剛說,是塊金子,在哪裡不能發光?他崔源既然要進荒沙鬼騎,便讓他進,我倒要瞧瞧,他崔源是不是塊金子!”趙闕拿筷子,扒拉了下菜,夾了塊冬筍,送進嘴裡。
崔源聽了趙闕的話,瞬間湧上三分酒意,為趙闕斟酒:“但是我們都知道,論拼命殺敵,莫大的西塞,首推大將軍,哪一場大戰不是大將軍纏戰寒山國真正難敵的高手們?”
計越跟著說道:“西塞沒有我們,無關緊要,會有千千萬萬個我們,若沒大將軍,便相當於沒了西塞!”
趙闕搖頭:“太吹捧我趙勾陳了,單單我阻攔住寒山國的高手,沒有你們的舍死拼殺,西塞一樣守不住。”
繞了一個大圈。
他才道:“就像,連你們都覺得雲雀到了補充新人員的地步了,我怎會認為你是越位諫言?鍾逾明與我提過了,雲雀的人數根本達不到面面俱到的程度。馬河川要找,魏客要找,歡喜金佛寺要探探底細,江晉州的起義又要盯著,並且我還有幾件事想要雲雀去查,然而,依照現在的雲雀,我只能放棄一些,把重心放在緊要事上。”
崔源長出一口氣。
趙闕又笑:“想必我們許久不在一塊喝酒吃肉了,你們說些應該說的話,嚇成這幅樣子?”
崔源看了計越一眼,笑道:“市井有小別勝新婚的俗語,我們很久不見大將軍,心裡卻更加敬畏大將軍了。”
趙闕詫異:“你們怎麼會有這般心思?”
計越道:“大將軍,試問天下哪個人聽到您的名,見到您的人,不緊張的?高高在上與天齊平的天子,見您也心裡不寧吧,不然,為何把西塞軍拉去江晉州?”
“哎,一碼事歸一碼,我所知的訊息,廟堂上的諸公,調一部分西塞軍去平叛。”趙闕答道。
崔源皺著眉頭問道:“倘若,他們調去的是荒沙鬼騎呢?”
“把荒沙鬼騎調去江晉州,諸公們簡直幫了我一個大忙!”趙闕不禁拍手笑道。
計越尷尬一笑:“也是,荒沙鬼騎自西塞去了江晉州,聽誰的命令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