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女子頓時巧笑嫣兮,在跳躍的火光照耀下,端的是嫵媚詭譎至極。
“哎呀,大家和氣生財多好,不要吵架呀!”
“呵呵,全聽姑娘的吩咐,他們皆是臭烘烘的鄉巴佬,沒什麼好解釋的,讓偎紅姑娘看笑話了,是了,只知姑娘的名,敢問姑娘的姓是什麼?”
偎紅掩嘴輕笑:“小女子本姓薛。”
“哦,薛偎紅,薛姑娘,我們龍爪山四兄弟,有禮了。”
李鳶子看著趙闕,突然聚音成線道:“她想把我們全殺了。”
趙闕而今高閣上境的武學修為,若用聚音成線,極容易被旁人察覺出蛛絲馬跡,旋即撿起了一根篝火燃燒的枯枝,故意歪歪斜斜在地磚寫道,她來歷古怪,先別輕舉妄動。
寫完,蹬腳把模糊的字全部擦去。
王伯笑呵呵的注視趙闕,頓時向他聚音成線道:“小夥子厲害啊,竟然看出了新來之女子的不簡單?”
趙闕朝王伯笑著點點頭,說道:“江湖是個大染缸,各式各樣的顏色皆有,不知前輩以為是什麼顏色?”
“哈哈……問的好,大道三千、旁門八百,既然不是正統的顏色,定然為旁門的血紅、黑濁嘍。”
王伯所說的大道三千,也是江湖宗師們常提的說法,他們認為而今的江湖正進入空前的盛世,武學林林總總有三千門類,武夫任挑揀其一,走到武道盡頭,極盡昇華,便能武破虛空,去那仙界位列仙班。
至於旁門八百,指的又是旁門左道的修煉法門,王世襄老前輩以嫁衣之術傳授給李鳶子修為,就是旁門八百之一,趙闕在青石城所殺的白髮青年,明明是個老者,卻保持青年的模樣,亦是旁門八百里的修煉法門,可,這些精研旁門的魔道妖人,走到這般地步,就是不知還算不算稱得上是人。
王伯此時提大道三千、旁門八百,便是指薛偎紅,不是什麼正道人士,而是煉旁門術法的妖人。
當今江湖門戶之見極深,除非是大門大派的長老、宿老拿旁門術法,與所修煉的法門互相印證,否則換成尋常的門派弟子,一旦發現嘗試修習旁門招數,嚴懲不貸。
畢竟,單單是嫁衣之術,拋開把自己一身修為道行轉嫁給他人,修煉到極深處,亦能掠奪他人的武學道行,端的是歹毒十分,非心境打磨精深的武學宗師能夠借鑑、印證。
韋興伍聽的迷茫,他方才跟江平、胡光兩位伏獅幫弟子說那十年老酒如何如何,這下聽聞趙闕跟王伯打啞謎,問道:“你們說的什麼呀?什麼大道三千?什麼血紅、黑濁?”
趙闕笑言:“我是在與王伯聊咱們之中,會不會有妖魔鬼怪。”
“哦,妖魔鬼怪啊,你們瞧,那邊不是有四位嘛。”韋興伍指著龍爪山的四位弟子。
那位三十多歲的漢子,實在對韋興伍的陰陽怪氣忍不了了,拔出兵器:“你們照顧薛姑娘,我去把那雜碎給剁碎丟進風雪裡。”
“師兄用不用幫忙?”
“嘿,殺個莊稼漢,還不是手到擒來?”
韋興伍麻利的站起,冷笑:“哼,你們不讓趙小兄弟三人進來時,我就想跟你們比劃比劃,莊鄉里的私塾先生常說,要留正氣在人間,即便我這莊稼漢不是你們的對手,也得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哎呦,師兄且慢,師弟真的聽不慣這憨貨的嘲諷了,與你一道剁碎了他。”
“且儘管放馬過來,瞧瞧誰剁碎了誰!”
趙闕瞄了眼薛偎紅,她抿嘴輕笑,暗道不妙,拽著韋興伍向後退去。
“小兄弟別拉我,廟外是風雪,都被困在這兒破廟裡,誰也出不去,現在就比劃比劃,誰慫誰孫子!”韋興伍高聲叫喊。
“行,莊稼漢!我們師兄弟馬上打的你胎都投不了!”
薛偎紅輕柔的站起身,柔荑搭在那位年輕的龍爪山弟子的肩上,“消消氣,幹嘛與他置氣呀……”
“薛姑娘你且在這兒烤火暖和,接下來請你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