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堅說的直白。
建造如此奢華房屋的人是南揚州牧霍鳳康,他只是將之當做了臨時居所,甚至還瞧不起霍鳳康的此番奢靡作為。
趙闕笑了:“稍後再說,你也想好該如何解釋。”
薛堅點點頭,目光堅定。
當朝的堂堂輔國大將軍親自到了他的府中,所為何事,薛堅怎能不明白?!
如果不明白的話,他這一州刺史也就到頭了,死在趙勾陳的手裡都不冤。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下官必定給大將軍一個充足的解釋。”薛堅剛才不害怕,現在卻是開始誠惶誠恐。
南揚州發生的事,最近一段時間實在太多了。
青石城一戰的後果,造成青石城的百姓受到蠱惑,揭竿而起,明目張膽的喊出,大夏不讓他們活,他們就重造青天。
另外的凌昌城、津常城、關廣城三個城邑雖與青石城有所差別,潛在的問題,造成這些地方不顧生死造反的理由,皆是廟堂的重稅委實太重了,並且上上下下的達官顯貴,雁過拔毛,把稅目玩成了花兒,都這樣了,百姓再沒有絲毫怨言,便見鬼了!
何況金露城內的銀漢鏢局,死了太多人。
銀漢鏢局一沒,金露城的許多百姓更是沒了生活來源,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雪災一下,數不清的村莊的百姓,直接成了災民,一旦有人組織、引領他們,南揚州立馬成為江晉州一樣,叛軍席捲一州。
莫說紮根在南揚州世世代代的大族了,他這位一州刺史都無法向廟堂交代,任期內出了問題,薛堅的前途也就到這兒了。
於他而言,輔國大將軍趙勾陳此時此刻到了他的府中,薛堅暗地裡鬆了口氣,有大將軍在,很多事也就好做一些了。
趙闕瞧著薛堅神不守舍的模樣,笑道:“你這刺史當的著實窩囊了點,金露城外的災民都快把城門給堵嚴實了,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下官……”
“不必說,你好生考慮一下該怎樣向我解釋,退下吧,到了飯點,備上些酒水,清酒也好、濁酒也罷,今天你薛堅必須與我說個明白。”趙闕冷笑道。
“是、是、是。”薛堅垂著頭,直倒退出了房門,才大喘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後廚,再叮囑廚子幾句,飯菜不能太好,亦不能做的太差。
他走之後。
公孫青鋒嘆道:“畢竟是南揚州刺史啊,好演技!好話術!活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她肯定不相信薛堅的一面之詞。
一位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子,怎能博取行走江湖見識到人心險惡的女子劍客的信任呀!
再說了,霍鳳康又不在金露城,薛堅自然怎麼說,便是什麼情況了。
他即便說霍鳳康是南揚州叛軍的頭子,霍鳳康能駁斥上一兩句嗎?
公孫青鋒繼續道:“先生,你看看,這喝茶用的茶碗,將之賣了,換來的錢,足夠使尋常三口之家半年的口糧不必憂愁了,而在薛堅的宅第裡,平常百姓半年的口糧,只配當做一隻茶碗。”
趙闕失笑:“你對我也有防備?”
“啊?先生說哪裡話?”公孫青鋒裝傻充愣。
“嘿,我是輔國大將軍,金印紫綬,薛堅是一州刺史,按照江湖人的視角,我們皆是一丘之貉,你多多少少防備著我一些,自是應當的,我知曉你是怎麼想的。”趙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