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錦衣孃的承諾作數,趙某會盡量保護謝葵,她來了,你們告訴我便可。”趙闕認真道,“至於二位的自薦枕蓆,趙某無福消受。”
朱衣袖似是早知趙闕有這般回答,抱拳:“妾身,替謝葵感謝趙將軍的救命之恩了。”
“趙某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一點上,只怕令錦衣娘失望了。”
“自當應該,趙將軍金印紫綬,身份榮耀至極,幫錦衣娘到這種份上,無以為報。錦衣娘也會想法設法,為趙將軍遮掩身份,我們之間的來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段錦坐立難安:“這裡有人不歡迎我們,該說的話,既然說完了,我們走吧。”
兩人匆匆告辭離去,步伐迅速的出了門簷,登上馬車,車轅滾灑著雨水,回返雨花樓。
“不擇手段的婊子!”李木槿啐道,殺氣騰騰。
柏文烈把她的絲縷刀,一點點的推回刀鞘:“行了行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青石城又不是咱們西塞兵營,哪來的軍法森嚴?”
“瞧瞧,殺氣還濃郁的不像話,人家都走了,難不成,為了一句無心之言,你要闖進雨花樓,大開殺戒。”
柏文烈不說這句話還好,甫一說完,李木槿霎時抽刀出了庭院,冒著大雨,激盪出身體的真氣,撥開雨水,彷彿雨水敢阻攔,一併砍殺了事。
趙闕待她拔刀暴走,緊追身後,在庭院大門的門簷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搶過絲縷刀,插回刀鞘。
“怎麼了?鬧彆扭了?”隔壁負劍老者站在門簷下,笑問。
趙闕還未回答,李木槿倒是冷哼一聲說道:“沒有,殺人去。”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不要有這麼大的殺氣,平常心一些,一件事的解決方法,有無數種辦法,不只有殺人這一種。”負劍老者開導她。
趙闕笑說:“以前我們行事直來直去,乍在市井生活,得多加適應適應。前輩到家中喝杯熱茶可好?”
“不了不了,她這位年輕人活力旺盛,多活動活動是好事,但記得向趙公子學習,凡是謀而後動,就算並未得到預料之中的結果,也可保全己身,不至於全軍覆沒。”
說完,老者衝趙闕彎腰道別,轉身進了家門。
說了幾句話,李木槿的怒氣明顯消散了不少。
“你呀!”趙闕點下她的腦袋,“朱衣袖和段錦,故意這麼說的。”
“誰讓她們故意這麼說?說點別的不行嗎?!”李木槿嘟囔著嘴,“自薦枕蓆?真拿她們當作價值連城的瑰寶了?”
“錦衣孃的行事風格,莫非不是如此?”趙闕反問,“將自己的姿色當做籌碼,京城曾有位錦衣娘為了干預政事,設圈套博得一位吏部大臣的青睞,而後更是讓那位大臣頂著罵名休了正妻,風光迎娶了她。事情敗露後,天子念大臣勞苦功高貶為庶民永不錄用,那位錦衣娘也著實嘴硬,受了百般酷刑,愣是沒透露丁點關於錦衣孃的訊息,最終成了不見天日的大牢裡的一堆枯骨。”
李木槿跺跺腳。
“是我近幾日對你放鬆了管束,今後,你必須規規矩矩,有些事你佔著道理,能夠揮刀斬不平,有些事,得動腦子,絕不能逞一時之快。”
“就像我們剛到青石城,我向你隱瞞姑姑的事一樣?”
趙闕心裡咯噔了一聲。
那件事,兩方都有錯。
她不該私自隱瞞,趙闕也不該動了殺心。可是,有再多的藉口,他也是將刀擱在了她脖頸的青絲邊,進一步,李木槿就會人頭落地。
“反正我是你救回來的,沒有你,我早該死了,要殺就殺吧,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
趙闕無奈嘆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