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賭約
林疏闌有些頭痛了,他可以當沒看見嗎?顯然,這不可能。請使用訪問本站。
遠處白衣銀裟的和尚,用那雙悲天憫人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身影在漆黑的夜裡像度了銀光的皎月,明亮潔淨且又柔和內斂。
嗤~!假慈悲,林疏闌對專門來找茬的和尚生不出一絲好感,特別是對方隨時掛著普渡終生的神態,眼裡閃著智慧的光輝,彷彿世間所有盡在掌握之中。
看著就討厭,心中有佛,自然無我,和尚表現出來的姿態根本不是去感化別人,而是虛偽地張示自己的崇高身份。
林疏闌一頓腹誹心謗,把在空中劃著“s”形的小黑鳳,用神識呼喚過來,思忖,等會真動上手,他有幾分脫身的機會,現在他是肯定打不過和尚,小黑鳳是剛出生的雛鳥,雖然有真靈血脈,擁有天賦能力,但從境界來說,還處於妖修的通智階段。遇到只有一絲神識,火屬性的朱雀分影,當然可以剋制吞噬,但要打過真佛轉世,又高一個境界的和尚,那是不可能的,說難聽點,小黑鳳連他都打不過。
如此這般考慮了一會,林疏闌果斷把小黑鳳喚到身邊後,用神識與其交談了一番,小黑鳳才有點不甘願地鑽進他手腕上的靈獸環。
林疏闌一抖雲裳下擺,優雅地斜躺到浮葉上,紅紗妖嬈飛舞,又飄飄落下,服帖地散落四周,那妙曼的姿態,像一朵似開未開,欲語不語,含羞清豔的紅蓮。
他一手支著頭,一手回來撫弄著腰間那塊寒玉,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對直朝和尚飛去,而且光明正大地無視掉對方,恍若無人地從和尚身邊經過。
“林施主,請留步。”無憂神色不變,轉身出聲喊道,但少年根本未聞,一個勁地向前飛。他輕輕合於身前的雙掌收緊了一下,如移形換位般,瞬間出現在少年浮葉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林疏闌停住浮葉,神情閑雅,敷衍道:“原來是無憂大師,大師深夜在此逗留,一動不動,我還以為大師禪悟天道因果,不好意思打攪。”言語聽起來客氣,但依然慵懶地躺著,半蓋著星眸,彷彿說下一句話就要睡著。
對於少年故意的態度,無憂並不在意,而是寶相莊嚴,語氣嚴厲道:“阿彌陀佛,林施主,你為了助黑鳳出殼,罔顧周邊生靈,實乃禍害蒼生之舉。”
林疏闌就知道和尚愛管閑事,蒼生那麼大,管得過來嗎,他星眸輕瞟,嗤聲回道:“大師,你又在給我扣大帽子,我有傷到到其它生靈嗎?”
“你把黑鳳蛋放入山底,非自然地引發火山噴發,造成多大影響,你知道嗎?”無憂見少年絲毫沒有悔色,微微搖頭,言語中帶著斥責,他之前未現身山頂,是因為事已至此,即使他也無法阻擋火山地噴發。
“富土山雖然有三百多年沒有噴發,但隱患終究存在,早晚的事,我提前讓其變成一座真正的死火山,是幫其做了件好事,再說黑鳳出世時,已經將所有巖漿熱量吸收,並未對周圍造成多大影響。”林疏闌慢吞吞,一字一句的陳述完,正眼看向一副正義使者的和尚,左手放開寒玉環佩,抬起來把撩了一下鬢發,風情萬種地說:“大師是要追究我的責任,就拿證據說話。”
無憂看著戴著鳳凰面具,依舊風姿殊麗的少年,上次在長江口與少年那一面後,本以為少年非死即傷,至少修為也得掉一個境界,沒想到再次見到,反而漲了一個境界,還在外面鬧這麼大的事。
少年巧言善辯,他早有領會,略微思考片刻,無憂平靜地說:“林施主,過失犯非惡,能追悔為善,是明照世間,如日無雲曀。”
林疏闌一甩雲袖,坦然回道:“做過的行為,不後悔,歡喜快樂也好,輕率為之也罷,得受果報。”世間萬物,即使蚍蜉,也有選擇自己前行道路的權利,自然應當無悔地承受一切後果。
無憂目視少年深如幽潭的眼眸,清澈無波,那一襲妍麗的紅衣,藏不住無垢的純然之心,在黑夜中,苒苒展現著獨特地意境。
他不心生感慨,如此明鏡透徹的少年,為何修魔,而且還修煉的採補魔功,實在讓為之惋惜。
思量了片刻,無憂面色慎重地啟口道:“今日之事,已然發生,量在你未傷及無辜,我放你離去,但我還是要奉勸林施主,不要再修煉魔功了。”少年在剛才與木宮神職的鬥法中,明顯手下留情,可見良善之心,此事既然沒有傷及無辜,他告誡一番,就不再過多追究。
討厭的和尚,林疏闌心裡低咒,終於對嘮叨的和尚不耐之極,攸地一下站起身,冷冷道:“和尚!你我各走一道,井水不犯河水,自古以來,有天即有地,有正亦有邪,是非曲直,關乎於心,何以我修魔就把你礙到了。”跟討厭的人委以虛蛇真是不爽,還不如惡鬥一場,來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