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業的間隙裡發現,陸嶼一直在看手機。
校花同學不知從哪兒要到了陸嶼的手機號,開始給他發簡訊。
劉雪杉還不知是校花給他發簡訊,抱著好奇心晚上回到了寢室,見陸嶼抱著手機樂呵呵地回簡訊,好奇地探過頭,畫面正好停在校花發來一條邀陸嶼週末出去玩的簡訊,心裡的無名火氣又蹭地冒了出來。
劉雪杉氣呼呼地去翻衣櫃找衣服洗澡,把門摔得咣當響,餘光一個勁地在瞄陸嶼,他卻一心沉浸在手機簡訊裡,根本沒在意。
洗澡的時候劉雪杉連熱水開關都忘了開,他滿腦子只顧著想那重色忘友的家夥,根本無心顧及周圍的世界,直至一把冷水兜頭淋下。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怒火對陸嶼而言好像完全沒有起到作用,他甚至可能沒有發覺自己在生氣,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知道原因。
回想起今天校花問他倆是不是一對的時候,劉雪杉竟有些期待,如果自己能回答“是”就好了。
即使他再怎麼生氣,陸嶼也不可能來哄他。橫亙在他和陸嶼之間的,最大問題就是性別。劉雪杉拿著澡巾搓搓自己那平板肉雞身材,有些羨慕校花。
至少她喜歡陸嶼,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而他…等等,劉雪杉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任水流嘩啦啦地沖著他的腦袋,他終於意識到,他糾結了一夜的根本原因,是他自己在吃醋。他的呆瓜腦袋終於想明白了,或許在更早以前,他就喜歡上了陸嶼。
明白這個事實後,那腔怒火轉眼消失殆盡,他對自己的那點心思感到不安和羞恥。於是他灰溜溜地洗完澡,悶悶不樂地爬上床,也不顧頭發沒幹,被子捂上腦門躺倒。
耳邊只傳來噼裡啪啦的按鍵聲,陸嶼用的是諾基亞最新的滑蓋手機,收到簡訊時的提示音很特別,此時在他耳根子旁每響一聲,就像長出一根刺紮他一下。
以往他要是不吹幹頭發就爬上床睡覺,會被陸嶼嘮叨半天,直到他自動自覺去宿管那裡吹頭發為止。有幾次劉雪杉看書看得太晚,洗完頭後實在是沒精力折騰倒頭就睡。陸嶼便強行拉起他去吹幹。
而現在他完全無暇理會自己,劉雪杉抱著被子,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那天手機的提示音紮了劉雪杉一晚上,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沒睡多就,起床鈴就像炸鍋的熱油一般響起。從床上坐起來時神思有些恍惚,然後發現陸嶼居然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發簡訊。
他的臉上露著淺淺的笑意,手下如有風般飛速地打著字。這彷彿像是魔障了的神情他從未在陸嶼身上見到過。
早上去飯堂吃早飯時,劉雪杉接著單方面冷戰,他坐在陸嶼對面,氣惱地啃著奶油菠蘿包,可陸嶼仍然雙目含笑地粘在手機上,依舊沒注意到他在生氣。
直至校花端著餐盤坐過來,陸嶼充滿笑意地抬起眼看向她,劉雪杉二話沒說拎起餐盤直接起身走了。
他這是頭一回沒有等陸嶼,可倒完垃圾,回頭看陸嶼似乎還和校花聊得挺高興的。
於是他更生氣了。
課間校花過來找陸嶼,陸嶼跟著她到外頭去站著像是在聊天,不少人八卦地伸出脖子去圍觀,連對面高年級那邊,也有不少人趴在走廊上看著這邊,還有人吹著口哨瞎起鬨。
劉雪杉看都沒看一眼,失落地坐在位置上,心裡泛起酸味,無精打采地攤倒在桌上。
韓默賤兮兮地湊過來,“喂,校花過來找你家那位表白來了,不去看看?”
劉雪杉頭都不抬,“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