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他們失散了,他也因此失去了最默契的隊友。
也沒有人有這個資格叫他渣渣,哪怕是陳偉業他們,也要半真半假稱他一聲何神。
其實不用看他就猜到了沈何啟發的什麼,她向來就這點小九九,簡單得很,都不帶拐彎的。
轉眼他認識沈何啟都快十年了,生活好像對她滿身的稜角無可奈何。她還是像初見時的那個少女一樣,一樣的大膽直接,一樣的不服輸,一樣的利己主義,甚至還是一樣對他有著萬般的執著。
不,應該說是變本加厲了。現如今她的行事作風比之當年更加張狂,直擊要害,不留後路。她完全可以點進群聊找到他,但她就是偏偏要用手機號碼搜,讓他知道她背得出來。
她在亮自己的底牌。
她有種力量,讓她身邊的人有種尚年少的錯覺。
因為只有年少者,沒有在社會的大染缸裡浸泡過,沒有被現實捶打得直不起腰,所思所想沒有在成年人的世界被重塑,才能這般不計較後果,保留著飛蛾撲火的決絕。
直到眼裡所有翻滾的情緒平靜下去,恢複了一貫的沉靜無波,金錚才走出去。
外頭站著一個女人,兩條手臂交疊在玻璃欄杆上,瘦削的兩肩拱著。明明背對著他,後腦勺卻像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
隨著轉頭,在她潔白秀氣的耳垂下,蝴蝶掛墜輕輕晃起來,憑空更添幾分女人味。
她抄起雙臂,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金錚:“讓我猜猜,強搶民女失敗了?”
金錚答非所問:“你怎麼上來了?”
“你半天不來,我在車裡快悶死了,萬一你搶成了,誰知道你還會不會記得我還在地下車庫等你?”她的語調懶懶的,帶著江南地區常有的微嗲腔調,“再說了,弟弟在犯渾,我做姐姐的上來看看不行啊?”
來者正是金錦。
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強搶民女都來了。
金錚手臂圈過她的脖子帶著她往前走,四兩撥千斤:“姐姐大人久等了,都是小弟的錯,待會看中什麼都刷我的卡。”
金錦才不肯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眼睛盯著他襯衫領口不放。
金錚低頭,看到自己的領口皺巴巴,紐扣也從原本的兩顆開到三顆,剛才沈何啟要摔倒的時候一片混亂之中抓來當救命稻草弄的。
“戰況還挺激烈。”金錦評價道。
聞言金錚眼皮都不掃一下,抬手把紐扣扣了回去。
“長得是還可以,我剛才上來的時候近距離看了看。不過也不至於讓你連老四都不管了吧?又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姑娘,你幹嘛非要搶他的?”
今天金錦是約了金錚來商場挑媽媽的生日禮物的。
她出嫁生子之後,難得和弟弟這般悠哉單獨相處。
本來姐弟兩個其樂融融走在一起,結果走過一家餐廳,金錚的腳步就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