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啟同樣不懂行情,但是她知道五萬塊對一個普通家庭而言不是小數目,她媽媽該是認可了金錚的。
“沈何啟!”沈耀榮再次吼了一聲。
不敢再拖延,沈何啟喊了聲“來了”,要關門的時候看到他倚在牆上不動,好奇道:“你不走?”
“我冷靜一會再走。”金錚沒好氣。
她秒懂,賊兮兮往他下身看一眼,道了聲“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金錚上班前回了趟金家,父母都還沒下來,他便招呼著保姆王阿姨一起把覺得合適的東西從儲物間搬到了客廳茶幾上,正在挑選,金甚調整著領帶從樓上下來,看到茶幾上堆積如山的煙酒營養品,好奇道:“這是在幹嘛?”
“阿錚晚上要帶去女朋友家。”王阿姨回答。
金甚破天荒沒有管自己離去,而是走過來,看金錚忙活一會,問:“那個醫生的女兒?”
金錚沒料到他還記得,意外地抬眸望父親一眼,答:“是。”
金甚又看一會,臨走前撂下一句:“既然你都要上門去人家家裡了,那也挑個日子把她帶回來吧。提前告訴我,我好把時間空出來。”
金甚這一系列的行為都讓金錚覺得反常,在他的認知裡,金甚絕不會有這個閑情逸緻來看他帶回來的姑娘,更會商人本性極其看重兒媳的家境,以保證聯姻的利益最大化。他望著父親的背影,淡聲道:“你不問問我她傢什麼條件嗎?”
“你喜歡就夠了。”金甚步子停了一下,又補充,“互相喜歡,就夠了。”
說完匆匆離去。
留金錚蹙眉不解。
三十三年前,金甚第一次看到雲家的小女兒,那是鐵血司令雲清流百般寵愛的掌上明珠。
她出現的第一秒,就牢牢地吸引了金甚的注意力,嬌豔美麗,像清晨蒙著露的玫瑰。
她叫雲同輝,與日月同輝的同輝。
金甚自詡長相是女孩子喜歡的型別,家中也在改革。開放後抓住機會賺下第一桶金,經商有道,短短幾年已經發展得有頭有臉,所以他志在必得地接近雲同輝,她卻態度冷淡。
很快,他發現她似乎與家中園丁的兒子走得極近。
金甚並未把這樣不起眼的對手放在眼裡,但也不想再和雲同輝繞圈子,他求了父親,直接向雲家提了親。
雲清流很滿意他,替女兒做主應下了這門親事。
有了婚約以後,雲同輝依然對金甚不冷不熱,不過金甚親眼瞧見她和園丁的兒子目不斜視擦肩而過,不再有任何交流。
他放下心來。
時間很快,轉眼來到婚禮前一天,照理來說新郎新娘不能見面,他卻激動難眠,去她家後門樓下看她房裡亮著的燈火,想著,只要不見到她的人,應該就不算壞了規矩。
夜半,卻見她瞻前顧後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小皮箱,一直不停地看手錶,很焦急的樣子。
他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悄悄躲起來,靜觀其變。
再過了沒多久,有一輛黃包車停在她面前,拉著她離開。
金甚遠遠跟上,黃包車穿過小巷,穿過寂靜的街,最終停在一座橋頭,橋頭有另一個焦急等待的人。
那是園丁的兒子。
他的未婚妻在婚禮前一晚要和別人私奔,絲毫沒有顧忌這將給他和他的家族帶來多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