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錚那頭的阿姨已經在刷卡機上輸金額了,也重複向她闡述事實:“小姑娘,這碗年糕是最後一碗,沒有啦。”
金錚聞言頭也不回,把飯卡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扣款失敗,他用不大的音量說:“給她。”
嘈雜的食堂,阿姨沒聽到,見扣款失敗對他說道:“小官人你卡貼到機器上我才好扣錢。”
“我說,”金錚提高音量,依舊是平靜如水的語調,“炒年糕給她。”
沈何啟霍然向他望去。
金錚卻沒看她,隨意地又報了幾個菜名,垂下眼眸安靜地等待打菜。
她看到他長而卷翹的眼睫毛在臉上落下淺淺的陰影。
“小姑娘,小官人這碗炒年糕給你了,來卡放上來,一共是十四塊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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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半蜜半砒霜,沈何啟想金錚可能早就忘記這個事情了,除了臨近畢業給她的那致命一擊,對她金錚算得上紳士二字。
也許對他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教養使然,但這幾乎是他給過她最溫暖的回憶。
當年的青蟹炒年糕,現在的芝士年糕。
命運真是一個輪回。
沈何啟的年糕還沒咽完,又節外生枝了。
隔壁兩個女孩子在觀察了他們這一桌半天後,確認了在場兩位女性都不是金錚的女朋友,於是其中一個姑娘在朋友的攛掇和鼓勵下大著膽子過來了。
抖音正是流行的時候,女孩子舉著手機,開口是甜甜的嗓音:“小哥哥,小哥哥,給你個東西你要嗎?”
沈何啟在心裡罵了金錚一句“騷狐貍”,拿毛巾擦了嘴往桌子上一丟,眼不見為淨去了洗手間。
走了幾步就聽到金錚在背後很符合劇情套路地問了一句“什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按照劇情說的,還是隻是下意識的回答。
“我你要嗎?”“要啊。”沈何啟在通往洗手間的路上,忍不住一個人自導自演把接下來的兩句臺詞唸了出來,唸完惡寒,做嘔吐狀,被旁邊的服務員看了個正著,立刻上前來關心:“這位女士你還好嗎?”
於是臉不紅心不跳:“哦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孕吐。”
沈何啟從廁所出來,不想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外頭金錚雙手抱臂等在洗手池邊上,背影挺拔又頎長。
兩人的視線在鏡中交纏。
明明有好幾個洗手池,她偏偏要到他擋著的那臺去洗手,他也不動,任由她擠進狹小的空間裡頭,與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彼此的體溫輕易穿透初夏單薄的衣衫,傳到對方身上。
她半彎下腰洗手,原本藏在衣領裡的掛墜跳脫出來,懸掛在半空中隨著她手上搓泡沫的動作輕輕晃著,燈光下泛著瑩瑩柔柔的光芒。
“在這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