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看向德妃,眼中有詢問之意。
於是德妃繼續說:“良禽擇木而棲,良將擇主而事,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下一任君王是誰,所以有腦子的人自然會選擇追隨明主。有了紫蘇,暗衛那邊的問題不大。”
慕容晟激動不已,那可是暗衛,只聽命於父皇一人的暗衛!那是他篡位的最大阻礙!
他用熱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紫蘇,你真的能做到嗎?”
紫蘇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齊王殿下,臣願意為您掃清在暗衛裡的一切障礙。實際上,暗衛裡還有不少人想要投靠殿下,您是眾望所歸。”
慕容晟攥緊了右手,“好,若是你果真能夠助本王一臂之力,事成之後,你就是暗衛的新統領,總領所有的暗衛,等到登基之後……再破例封你個侯爵和正三品的官銜。”
大燕至此還未有女子封爵,這個賞賜可以說是很重了。
紫蘇似乎也很高興,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但是隱藏在那笑容背後的,是一種蟄伏著的陰暗情緒,在暗處潛伏著隨時都會給出致命的一擊。
她想,或許自己的暗樁之路也快要結束了。
遠處床榻上的燕皇靜靜地躺著,他還在自己昏昏沉沉的夢境中掙扎,夢裡都是過往被自己殺了的人,父親、兄長、王弟、皇后……還有陳朝的所有皇室。
甚至,還有那個剛處決不久的光祿寺少卿,太真實了。
由於是被斬立決的,只見他脖子上有個碗大的疤痕,還在不斷的向外湧出鮮血,噴濺至自己所穿的一身官服上都是血跡。
而且他還一手提著自己的頭顱,一邊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一邊說:“昏君,還我命來!還妻子兒女的命來!”
然後猛地衝上前來,另一隻手死死的捏住他的脖頸,那股狠勁兒似乎也要將他的脖子扭斷,直勒得他喉嚨間“咯咯”作響,身體如篩糠般的不住顫抖。
慕容烈殺過的人太多了,甚至於有些人看著模樣有些印象,卻已經記不清楚名字了。
夢裡是一片腥風血雨,那些人伸出手來抓他、咬他、撕扯他,加起來,似乎有成百上千披頭散髮的冤魂在同時向他索命。
他根本逃脫不了,只能任由這些人責罵、鞭打、掏心挖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子被撕成了七零八落的碎塊。
這種夢境過於真實,他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覺得是後背出了一身汗,溼膩膩的很難受。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曾經做下的孽,在這時都讓他嚐到了苦果。
他反覆陷在噩夢,怎麼都逃不脫,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成百上千次,心境黯淡,不知不覺中又加重了病情。
……
宮內密謀著策劃一場權力更迭,宮外則是同樣是一灘渾水。
皇帝暈倒了急召御醫,郭淮一聽到訊息後,自然是帶著藥童立即向行宮的方向趕。
他所住的地方離行宮不遠,就是為了方便,萬一有什麼緊要事能及時趕過去。
結果要進行宮的宮門時,一向認識的禁軍們攔住了他,而且十分委婉的說出了方才齊王下的命令,今時不同往日,不能再放他進去了。
一聽到自己被廢去了御醫的身份,郭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