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穿的是官靴,他們腰間佩一柄闊刃寬刀,身上還帶著一副捉拿犯人用得上的手銬和腳鐐,所以走起路來會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音,大老遠就能聽得到。
總是被關在獄中,在一片黑暗當中目不能視物,耳朵就會變得格外靈敏。
蕭易安輕咳一聲,然後從地上摸索起一顆石子,用力在牆壁上畫了一道橫,然後吁了口氣。
這代表著又是新的一天到來,而自己又在危機重重中僥倖多活了一天。
三天了,自己被關在死牢中已經有三天了。
她擔心自己會遺忘了時間,不知何日,所以才用這種方法記住。
而死牢之所以被稱為死牢,是因為迄今為止,被關在這件牢房中共有七七四十九人了,沒有一個人能從這裡活著出去的。
如果說這死牢,是代表著最終的被免不了被處死的結局。
那麼平日裡被關在這裡,死一般的寂靜,伸手不見五指瀕臨死亡的氣息,也是對這死牢最好的詮釋和註解。
牢門前有一扇極小的鐵窗,僅可容兩隻手伸出,外面落了鐵鎖,需要鑰匙才能開啟。
獄卒每日都會準時將飯菜送到鐵窗前,然後用鑰匙開啟,需要犯人自己拿進去。
等吃完之後,也需要犯人自己再將碗筷和剩飯收拾好,等下次獄卒來的時候,會一併帶走。
當然,如果犯人可以忍受剩飯剩菜發黴的味道,也可以任意將它們丟棄在牢房的角落中,不去管它。
反正獄卒不掌管開啟牢門的鑰匙,只管著每日裡送飯菜,開啟鐵窗的鑰匙。
整間牢房都是用鋼鐵鑄就,刀砍不動,火燒不了,嚴嚴實實的像是一座山般找不出絲毫縫隙。
除了那扇小小的鐵窗能勉強作為通風口,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破綻了。
在裡面不僅能覺得深深的含義,還能感受到那份窒息般死亡的絕望。
在這種死一般的寂靜中,蕭易安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原本獄卒應該從外面放下飯菜,然後立刻離開。
因為這裡關押的都是罪無可恕的皇親國戚,他們不願意和這些將死的刑犯多言,知道這些人所犯之罪頗為嚴重,唯恐牽連到自己。
可是今天的腳步聲裡,卻與以往有所不同。
雖然在一片漆黑中目不能視物,可是蕭易安也能聽得出來。
往日裡來送飯菜的獄卒,應該是個身形高大,有些微胖的男子,所以走路聲也格外的沉重些。
但是比起以往,今日的腳步聲輕了許些。
這裡是地下的死牢,沒有必要踮著腳走路,一個人的體型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發生巨大的變化。
那麼今日所來的獄卒,應該與之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