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誦經聲,像是在這深山中最為特別的梵音,讓人方才困頓的頭腦變得格外清晰。
慕容晟有些意外,自己堂堂一個王爺的身份,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赫赫有名。
這尼姑卻絲毫不懼,極力阻攔自己進入後殿,但言語之間反而對蕭易安頗為尊重,聲音也比同自己說話時溫柔。
他哪裡知道,在金泉寺的這段時間,蕭易安早就贏得了別人不少的好感,師太們都對她改觀不少。
而他不過是一個言行無狀的王爺,哪裡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出家人可不是都沒脾氣的。
這裡頓時只剩下了蕭易安和慕容晟兩個人,彼此無言。
因為周圍無人,慕容晟暫且放下了平日裡那副冷言寡語的模樣。
一反常態的率先開口,“郡主為何對如此冷淡?你與本王也曾有過一段交情,何必如此生分。”
蕭易安想了想,卻不曾記得自己重生後與他有過什麼交情,此時能忍著怒意與他說話,已經是極其難得了。
她冷冷的回答說:“不敢,齊王殿下如今位高權重,不敢高攀罷了。”
自從秦王慕容暄被廢之後,奪嫡人選又去一個,慕容晟的地位一漲再漲,不僅全盤接過了他的勢力和群臣,還藉此機會大力網羅人才收於帳下。
如今的慕容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隨意無視的皇子了。
蕭易安只是站在這裡看著他,便能察覺到那張熟悉的臉龐下對於權力的極度野心,如同雜亂的野草一般瘋長。
對於有些人來說,權力就是致命的誘惑,為了得到它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慕容晟正是這種人。
可是慕容晟的野心從來不僅僅限於江山,他向來追求一切自己想要得到東西,無論是皇位,還是人,沒有例外。
他不在意對方的冷淡,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有種執著和越挫越勇的銳氣,太容易得到手的反而沒有意思。
對方既然不理他,就先開始自說自話,
“本王奉了父皇之命,來青州辦些差事,經過此地時聽說金泉寺香火鼎盛,所求之事多半能心想事成,所以特來參觀禮拜,沒想到主持卻拒而不見,這才意外遇到了郡主。”
蕭易安內心不屑,這個人哪裡相信什麼神佛之道,滿口的胡言亂語,他只信賴自己,卻不會把成功寄託在虛無縹緲上。
但是礙於他剛才的一句話,不得不解釋說:“還望齊王殿下不要誤會,靜慧師太並不是拒而不見,而是的確抱恙在身,不能起身相見。”
慕容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神色,似乎是在考量這話是真是假。
“本王久聞靜慧師太盛名,好不容易來一次金泉寺,卻要錯過真容,頗為遺憾。不如前去探望一下主持吧,郡主可否與本王一同前往?”
蕭易安皺了皺眉,“靜慧師太身體欠佳,實在不便被人打擾,我方才前往已經是唐突冒失了。怎能再去叨擾?齊王殿下若是執意如此,恐怕也不利於別人養病,有損威名盛譽。”
慕容晟順著她的話說,“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前去看望了。那閒來無事,郡主可否陪本王在這佛寺內走一走?”
“那可真是抱歉,齊王殿下雖然有好興致,但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說完,蕭易安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