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愛愛不過是男女之間一時的心動,絕難以長久,更捱不過後半生幾十年的相伴相知。人都會變心的,早知如此,莫不如最初就不要有任何開始,還能省卻許多煩惱,也是放過彼此的一種方式。”
她所說的話,點點滴滴的一字一句,又何嘗不是帶著自己過去的血淚斑駁。
真的,雖然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初的蕭易安了,可是那過去的傷痛卻牢牢地銘刻在心中。
如果說有什麼後悔的,蕭易安在前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愛上了慕容晟。
如果當初只是安安分分的做一個齊王側妃,或者是不那麼盡心盡力的幫他,許多事情的走向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正是因為愛,因為信任,才給了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蕭易安如今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她的心滿目瘡痍,猶如廢墟,又如何敢再將這顆心交付給別人。
檀逸之目光中的神色冷寂下去,他想不通明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不僅沒有半點對愛情的憧憬,還說出此等心灰意冷的言語。
倒不像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反倒如同是個經歷了滄桑和夫君背叛的白髮老嫗,洞悉世事,活得再清楚不過了。
檀逸之轉了轉眼睛,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更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打消自己認定的人。
“我不是司馬相如,你也不是卓文君。我不會像前者那樣薄情寡義,你也沒有像後者那樣敢愛敢恨。”
即便是蕭易安已經不再感到寒冷,不用傳輸內力了,檀逸之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繼續抓在手心。
繼續說:“當日在宴會上,司馬相如以自身才華和一首琴曲《鳳求凰》打動了卓文君,兩人心生愛意。可因為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甚大,相守在一起希望渺茫,所以可卓文君直接趁著夜間私奔,這是何等的膽魄。
後來卓文君跟著司馬相如過上了窮困窘迫的生活,她將自已的頭飾當掉開了一家酒鋪,親自當壚賣酒,這又是何等的堅韌心性。
在司馬相如違背兩人昔日的情誼、決心納妾時,卓文君又作《白頭吟》以自絕,而不是忍氣吞聲,容忍自己的愛情遭到玷汙。如此的果決沉著,敢愛敢恨,怎麼能不讓人心生敬佩?”
“情之一字,向來是因人而異,縱然有著分道揚鑣的怨侶,卻也有許多白頭偕老者。我絕不會是司馬相如那樣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檀逸之抓著她的手,原本輕柔,可是此時的力道,突然重了幾分。
“可如果你有卓文君一半的敢愛敢恨,面對我的問題也不會不敢正面回答了,而是選擇閃爍其詞的迴避,直面自己的心,對你而言就這麼難嗎?”
蕭易安皺著眉頭看向他,直面自己的心?
心如死灰,哪裡有什麼值得自己心動的呢,縱然是有,也隨著自己前世和兩個仇人的恩恩怨怨一起,俱成了空談。
可是檀逸之去突然上前一步,直接逼近過來,那張俊朗的臉龐在眼前放大,就像是世間最美的明媚風光。
他靠近的時候,蕭易安不知其是何意,睜著一雙眼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可是那雙如小鹿般的幼童,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麼,有一雙溫潤的唇便輕輕地覆上了她的睫毛,迫使著她不得不閉上雙眼。
那酥酥癢癢的感覺輕輕劃過,就像是世間最輕柔的力道如同風一般的拂過,蕭易安似乎聞到了旁邊的花草香氣,清冽清爽,沁人心脾。
蕭易安愣住了,沒想到對方如今的舉止會如此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