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話,怎麼也不像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說的。崔玉之父崔厚德一生苦修不知變通,多被族人排擠,這在火麟鎮是出了名的。那這話是何人所說,莫不是崔玉親姐,那個入宮受寵的崔貴妃。
這時,只聽崔玉又道:“哎,我也是自己愚笨,若非姐姐書信教導,此刻更不知淪落到如何模樣。崔幹父子欺人太甚,先以慕媚蕊羞辱我,後又使老慕送慕媚蕊給你為妾,甚是包藏禍心,一是牽制你,二是讓我倆產生間隙。
我原本想,妹妹嫁給你這姐姐欽定之人,崔幹父子不敢再動干戈,卻不想昨日竟欺上門毆打我。如此看來,真要如姐姐所言,非廢了崔幹父子,我崔家才得安寧。可姐姐遠在數百里外,皇室出入不便,書信指點已是極致,我又該和誰商量。”
崔玉說完,徑直離開,還專門囑咐紅玉提醒凌風,醒來後別忘了和他一唔。
凌風繼續假寐,只是暗中將火靈鍛骨運轉全身,隱隱將床帳染的通紅透亮,看上去好不驚人。
一邊修煉,凌風一邊分出部分神識來思考崔玉方才說的話,他總覺得這小子方才是故意對睡著的自己說話,將平時不方便說的話,一口氣說完,將禍害凌風的責任全都推給了崔幹父子,甚至還專門提了崔靈嫣提議廢掉崔氏父子的事,可謂用心良苦。
不過,這些話多是能猜出的,唯獨慕媚蕊之事,凌風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妞竟不止和崔玉有染,而且還和崔幹父子暗通款曲,如此之人還要做自己侍妾,還真是可恨之極。
沒來由,凌風竟是對原本和自己不相干的崔氏父子驟然生出殺機。這殺機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讓凌風意識到,這崔玉的心計可怕,竟是寥寥數語,激發了自己的殺念。
然,凌風修的是殺道,殺心殺念本就是一念而發,崔玉雖用心,卻也只是暴露了自己心中所想。
火靈鍛骨運轉十個周天,直感周身精力充沛之極,渾身彷彿有使不完的氣力,這才幽幽醒轉,將紅玉招進來伺候起身,吃喝。
中間聽紅玉說起,崔玉又說起讓自己務必前往一唔,這才決心去見崔玉一見,只是該如何說,還要仔細斟酌一二。
中間李氏前來稟報老慕的狀況,卻說了一樁驚世駭俗之事。李氏素來和慕媚蕊來往甚密,不幾日就會一起玩些虛凰假鳳的玩意兒,誰知李氏今早提前去了,竟是發現老慕這廝從其女兒閨閣中離開,臨走時情狀甚密,慕媚蕊頸間兀自帶著潮紅,不由讓李氏心驚。
李氏為了確認情況,過了會兒,才現身拜會,慕媚蕊竟是婉拒了玩鬧的提議,當即讓李氏確認,其和乃父必然行了苟且之事。
初聽此言,凌風和紅玉都是驚的渾身一顫,都說老慕變態混蛋,卻不想他能混蛋到這種地步,竟是和自家親生女兒苟且。
“這個人渣,畜生,簡直不是人……”紅玉憤憤咒罵,一時間罵的言辭匱乏,但還是難以疏解胸中鬱悶。
凌風也是忍不住眸子發冷,徹底被這一家子混賬給徹底驚呆了。
連出身媚宗的李氏也道:“這慕家父女實在不成話,便是我媚宗修的大欲之道,也不能枉顧根本倫理,這兩人實在該死,便是多一日存活,也是汙了人眼睛。”
李氏的話,讓凌風不由驚訝,暗道原來媚徒也不是毫無廉恥,只是所思所想,和他人不同而已。
凌風不由問道:“若是以你之意,該如何做?”
李氏略一思索,帶著媚態的雲水眸子上閃過一絲冰冷,獰聲道:“此等人,該受萬夫所指而死,殺其身,不足以贖其罪。”
“哦。”凌風輕輕點頭,旋又向紅玉道:“以你之意呢?”
紅玉咬牙切齒道:“必讓其身敗名裂而死。”說完,身子兀自顫抖不休,顯然心情太過激動所致。
凌風握住紅玉之手,輕輕拍著,安撫半晌,才道:“既然如此,就想一個能讓二人姦情暴露於世的法子,也好成全諸位心中義憤。”
兩人歡喜應諾,說晚間再來回稟方案。李氏離開前,凌風讓其施展平時所用身法,相機傳授其部分鬼步潛行的要訣,算作獎勵。李氏運轉身法,明顯感到身法速度和隱匿效果增強倍許,歡喜的連連叩謝,一再表明會努力辦事。
等到李氏走了,凌風才又專門叮囑紅玉幾句,讓她好生修煉,並將不能凝聚殺根的玄靈訣簡化版傳給紅玉,只讓她運轉於體,平素也不用刻意修煉,以用來增加體內靈力柔韌性和自體修復能力而已。凌風不解釋為何修煉此功法,紅玉也不問,似乎形成了一個默契。
做完這些,凌風終於對紅玉道:“今兒看來要和崔玉崔大公子好好談談了,這會兒功夫,崔幹或許已經將族內為靈筠辦比武招親的事給敲定了,崔玉該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再抻著他,恐怕他就會糊在鍋底上了。”
紅玉聞言不由莞爾一笑,方才的憤然之色也消解殆盡,連忙道:“世子師傅還等什麼,咱們這就去會會崔大公子吧!”言辭之間已有幾分俏皮,顯然是看著大仇人老慕罪行昭彰,距死不遠才能如此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