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汪師爺他昨夜為了救您和夫人,接連兩次鑽入大火,八成是被濃煙燻暈了,現在尚在昏迷中。”小卓子小心翼翼地回稟道。
“師爺沒事兒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魏廷夔的語氣裡有些擔心。這所有人當中自然也包括秦雄。
見自己的如意算盤沒打響,反倒成全了汪輝祖那個王八羔子!
就算他運氣好,讓他當了回現成的英雄,但,判決書一事,哼哼!想到這兒,秦雄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昨夜的那場火災本是他一手籌謀策劃的,本來打算藉機營救縣太爺重新獲取他的信任,沒成想反倒成全了汪輝祖。
一想到這兒,他就氣得肚子疼。
昨夜,他澆了一桶冷水衝進寢室營救縣太爺時,卻發現汪輝祖不知何時搶在他前面。
千算萬算,秦雄都沒算到這一步,真是失策啊!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尚在病床上的魏廷夔,噓寒問暖地假意關心了幾句,便心事重重地退出了房間。
剛一出門,候在門外的那名蒙面小廝便緊張兮兮地湊過來,趴在他耳邊低語道:“秦師爺,正如您所料,汪師爺已經派人將大牢圍起來了,恐怕,那件事情不太好辦!”
秦雄彷彿早已知道會是如此結果,輕嘆道:“恩,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按原計劃行事吧!”
“撤?”
“撤!”
一場大火,讓縣衙內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秦雄暗中派人人放出風去:這場火極有可能是縣令冤枉了浦東昇,上天震怒而起的。
否則,為什麼早不燒晚不燒,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燒起來了呢?
此言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並很快飛過高牆,傳到了外面百姓的耳朵裡。
老百姓的日子本來就過得沒滋沒味的,如今有了這樣的傳言,頓時引起了他們的興趣,一時間,浦東昇的案子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次日傍晚,昏睡了整整一天的汪輝祖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剛走進屋的小卓子見狀,忍不住驚呼:“汪師爺,您總算是醒了!可把小卓子嚇死了!”
汪輝祖打趣道:“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多睡會兒,能那麼容易醒嗎?”
小卓子使勁兒地抹了抹紅潤的眼睛:“縣令大人紛紛說,這幾日您要臥床休息,切莫累了身子。”
汪輝祖虛弱地笑笑:“行了,不就是被煙嗆了一下嗎?至於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案的抽屜,發現抽屜似乎被人動過了。便忍不住問道:“自打我睡著了以後,這屋裡有外人來過嗎?”
小卓子仔細地回憶了一番,搖了搖頭:“除了我和縣令大人之外,再沒別的人來過。再就是大人派了夫人的貼身丫鬟小婉前來傳了個口信,但她並沒有進屋,只是在外面跟我說了幾句話。怎麼了,汪師爺?”
汪輝祖掙扎著爬起來,準備下床。
但腳一落地,就感覺上了刀山一般腳底板鑽心地疼。
汪輝祖有些不知所措地一屁股做回床邊,搬起腳來仔細檢查:“我的腳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