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皇帝小抿了口,然後便將杯盞握在掌心,暖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門外的眾人,不言一語。
御花園四周安靜異常。
沒有人敢出聲。
這種詭秘的氣氛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直到魏貂寺為景佑皇帝另換了茶盞,仍沒有打破。
人群后卓不群與穆乘風低頭相視,眼裡難掩恐懼。原來不知不覺,兩人已汗流浹背。
……
此時此刻,天都城裡有輛急奔的馬車驟停。
道門出身的鐵面人上了馬車。
閉目沉思的道童辟邪面露疲憊,待緩緩睜開眼眸瞧見鐵面人後,不妙的預感再度侵襲。
“說。”
“尋芳樓裡那夜與長皇子鬧事的幾人,以及盤查卓穆兩人入宮的承天門侍衛,皆被皇屬兵帶走,我晚了一步!”
……
數十名重甲皇屬兵奉旨帶來了一些人,這突兀的動靜終於打破御書房外詭秘氛圍。
於是蘇寒山抬頭。
蘇雲禪抬頭。
顧長亭與卓穆等人紛紛抬頭。
蘇寒山認出其中幾人。
卓不群與穆乘風卻認出所有人,那是他們平日裡吟詩作對的‘君子之交’,還有承天門的幾名守將侍衛。
兩人愈發膽寒。
人齊之後,景佑皇帝將手中茶盞遞於身旁魏貂寺,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看著蘇寒山,終於開了金口:“說吧,怎麼回事?”
蘇寒山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清楚其中原委,於是看了看中年書生柳玄策。
胸有溝壑自詡謀士六境獨佔其三的柳玄策叩首,而後親手揭去身旁兩名弟兄易容的麵皮,露出真容。
竟是洛琅與風松寒。
登時,卓不群與穆乘風如遭雷擊,面如死灰。
……
夜將近,天將明。
梅園府樓裡,蘇寒山倚著冰涼的欄杆望著天光漸漸刺透黑雲的天空,一夜未眠的他思緒繁雜。
因為就在一個時辰前,父皇處置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