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筆直的挺著背,望著那位騎著駱駝的紅佛衣認真地說道:“很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蘇寒山銘記於心,他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只是現在,蘇寒山真的要去找一個人,她為了護我,被殺手纏住生死不知。姑娘說蘇寒山是偽君子也好,花和尚也罷,蘇寒山絕不辯駁。”
“因為……”
蘇寒山竟有些哽咽,眼裡淚光閃爍著,像是想起黃裳兒臨別時的一吻,他微微笑了笑:“她對蘇寒山真的很重要!”
蘇寒山深深鞠了一禮,便轉身朝著來時路走去。
駱駝背上的紅佛衣微微動容。看著蘇寒山挑燈的背影,尤其是那眸中含淚的一笑與深深的鞠禮回放在腦海,她竟說不出話來。
心裡萌生了些悔意,想著自己方才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激了。不過轉念一想,紅佛衣又釋然。心想你若不是蘇寒山,本姑娘才懶得管你在乎誰呢!
外冷內熱的紅佛衣始終還是拗不過倔強的蘇寒山,又不能放任著那傢伙不管不問。這三百里荒地刀光劍影殺氣不絕,指不定一個不留神,那倔強的傢伙就身首異處。
心軟的紅佛衣揉了揉駱駝毛茸茸的腦袋,於是駝鈴聲再度在黑夜裡響起。
清脆悅耳,好聽之極。
……
凌晨子時夜幕無邊的三百里荒地有一幅畫面。
木簪綰青絲,一襲青衫的少年抱著畫匣子挑燈走著,身後默默地跟著一頭駱駝,駱駝背上坐著位提劍的絕世紅衣。
一路駝鈴聲起。
這畫名就叫做:孤燈挑夜少年郎,身後跟著駝鈴姑娘。
……
蘇寒山走了半夜。
天邊浮現魚肚白時,手中燈籠早已熄滅,褲腳的泥巴也幹了,雙腿泛著痠疼的感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面色很是憔悴。
他有些後悔。
被東伯吳打昏之後,並不知距離舞陽跳下馬車的位置走了多遠,他一路憑著車轍印原路返回尋找,發現走了半夜,也絲毫尋不到舞陽的蹤跡。
悔恨自己為什麼一開始不將那匹馬兒騎著,也不至於耽擱數個時辰才走了這麼一點兒路。
停下擦了擦汗水,蘇寒山望向遠處,隱約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地平線映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