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中,蕭博翰就吸了一口眼,再低頭,眼睛就停在了手表上,4點03分。突然,聶風遠說話了:“蕭總,你看,訊號。”
蕭博翰剛忙看過去,真的在牆裡醫院的工地上,就射出了一縷點光,蕭博翰在一抬頭,就看大四樓的窗戶前有一個身影,不錯,那就是蒙鈴,雖然她的一身囚衣並不合體,顯得有點寬大,但絕對是她,蕭博翰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
這的確是蒙鈴,她已經赤腳走到了窗戶前,本來她是打算用手銬銬住那個女看守的,但想了想,她還是棄了這個想法,不要驚動她,自己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了,她走到了窗戶前,緩緩的推開了窗戶,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外面炎熱的空氣,讓蒙鈴一下子感到了溫暖,她看著黑糊糊的窗外,心情即緊張,又激動,還有很多的興奮,自己就要自由了,就要離開那個骯髒,痛苦,沒有一點尊嚴的地方了,自己會像鳥兒一樣的自由飛翔,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啊。
好喜歡啊,好喜歡這種感覺,在寧靜的夜晚,手捧一杯清茶,倚窗而立,遙看著自然美景,隨思緒飄飄……。
因為,此時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此時的我,無需面對牢房的監控;此時的我,無需面對管教的呵斥,此時的我,無需考慮明天自己會是一種什麼結果;此時的我,才是最輕鬆的我,最淳樸的我,與自然景緻融為一體。或許,靜謐與純樸原本就是一對相知相惜的戀人。
蒙鈴看到了窗外亮起的一束手電光芒,那光芒在緩緩的繞了一個圓圈之後就熄滅了,它的出現和熄滅沒有一點預兆,夜還是這樣蒼茫,但很快的,蒙鈴就看到了窗前飄過了一節繩索,她手一伸,一把就撈住了繩索,她把那繩索在自己沒有受傷的胳膊上繞了好多圈,抬腿,就準備蹬上窗臺。
突然的,身後傳來了那看守那忍忍魂飛魄散的聲音:“你做什麼?”
蒙鈴一顆心一下就沉輪了下來,她知道,一切都完蛋了,自己終究還是運氣不好,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警惕,連她走到自己的身後,自己都沒有發覺。
蒙鈴緩緩的回過頭來。
蒙鈴心驚膽戰的轉身就看到了那個女管教,不過她並不在自己的身後,她還是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睡覺呢,剛才不過是她的一句夢話而已。
蒙鈴心已經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現在才知道無產階級革命專政的厲害,人家連睡覺都可以嚇的自己魂飛魄散。
蒙鈴讓自己心情鎮定下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抬起了腳,跨上了窗臺,她搖搖繩索,對上面發個暗示,上面的繩子就一下繃緊了,蒙鈴也試探著把身體都懸在了窗外,慢慢的,繩子開始向下降落了,蒙鈴就緊張的數這窗戶,三樓,二樓,一樓,她站在了地上。
工地上兩個恆道的兄弟也在她身邊站著,其中一個看不清是誰,說:“鈴姐,能自己走嗎?”
蒙鈴說:“能,沒問題。”
“好,跟上我們。”
工地很黑,一路上轉頭,沙石在腳下來回的拌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就來到了工地靠街道那面的牆下,蒙鈴就看到了一個很簡易的,兩根木棍綁成的一個梯子靠在牆邊,其中的一個兄弟說:“蒙鈴姐你上去吧,我們幫你扶著,外面有人接應的。”
蒙鈴也不客氣了,就小心翼翼的登上了梯子,腳踩在兩根木棍中間的繩索上,晃悠悠的,好在這兩根木棍被這兩個弟兄死死的抱住,不會移動。
蒙鈴沒費多大的力氣就到了牆頭,下面抱住木棍的一個弟兄就向上扔出了一個繩索,直接從牆裡橫擔在牆頭上,這個弟兄在下面對蒙鈴說:“我們拉住繩子,你順著繩子下去。”
蒙鈴到此時已經不緊張了,她笑著對下面兩個兄弟說:“謝謝你們啊,我不用繩子了。”
說完,她縱身一躍,騰雲駕霧般就到了地面,這點高度對蒙鈴也說並不艱難,牆外早就停著一輛車了,那是雷剛在等著,車門已經開啟,雷剛探出了頭,並沒有下車,他只是招了招手說:“蒙鈴,快上來。”
蒙鈴聽到雷剛的聲音,就像聽到了親人的呼喚,她眼中就溼潤起來了,趕忙走過去,坐上了雷剛的汽車,蒙鈴沒有注意到,在街道那面停車位上的很多車中,有一輛車上坐著幾個人,有一雙深情的眼睛一直在看著她,那就是蕭博翰。
蕭博翰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和蒙鈴耽誤時間,現在還沒有到萬事大吉的地步,危險依然隨時存在,所以蕭博翰只是遠遠的看著蒙鈴,他的眼中也有了一點點幸福的淚花,總算出來了,出來了,勝利在一點點的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