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夏天也喜歡像這樣一般,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沐晚春。可惜的是,每當這個時候,夏墨翰總會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身後,然後用一個凌厲的眼神,逼迫他離開廚房,連味道都不讓他多聞。
直到如今,夏天都仍然記得沐晚春做的飯菜的味道,美味獨特,懷有一種家的味道。後來,沐晚春離世後,夏天再也沒有吃過那樣的味道。
一個小時以後,豐盛的午飯終於擺放在餐桌上了,六菜一湯,有熱菜有冷盤,有葷有素,既健康又豐富,而且個個都是大家喜歡的家常菜。
林心蘭和夏墨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品,都有些出神了。這些菜,沐晚春都曾做過,而且從品相上看,竟然幾乎是一樣的。
早就忍不住口水的夏天,看著夏墨翰和林心蘭竟然還在出神,便忍不住抱怨說:“大家快開動吧,我在廚房裡,早就想偷吃了……”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於是,一起提起筷子,開動了。
吃了幾口後,夏天連連伸大拇指:“嗯嗯,好吃好吃!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侯爵夫人,您做的菜品,竟然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夫人的味道,是晚春夫人飯菜的味道……”
夏天說完,在座的其他三人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夏墨翰丟給夏天一個白眼,責怪他毫無眼色,嘴巴都塞住了,腦袋也關了門了。
夏墨翰和林心蘭品嚐了幾口後,也是面面相覷:這幾道菜,竟然連味道,也是似曾相識!夏天說得沒錯:每道菜放的調料,和搭配的輔料,都和沐晚春曾經做過的菜,如出一轍。
“木蘭小姐,你的廚藝,是從哪裡學的呢——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就連我這個做了一輩子中國菜的老人家,都不得不要誇獎你了。”林心蘭笑著看向木蘭。
一口菜停留在木蘭的嘴巴里,一時咽也不下,吐也不是,讓木蘭很是尷尬。也直到這時候,木蘭才驚覺,她作為一個陌生人,初次進入這個陌生的庭院,在別人的廚房裡大展手腳,似乎真的太不妥當了。
恍了片刻,木蘭嚼了幾下嘴巴里的菜,緩緩說道:“我的廚藝,都是從我的母親那裡學到的。她太愛我的父親了,所以即使在國外,她也經常做飯,而且她很喜歡中國菜;而且我的母親非常注重於健康飲食,她在食品的搭配上,調料的選擇上,都非常地嚴謹。好像我的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在某個機構,學習過系統的中國菜。所以可能,她和我做出來的菜,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應該還是能讓大家接受的吧?”
林心蘭點頭,木蘭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似乎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她做出來的飯菜,和沐晚春做出來的,竟然是那樣的想像。林心蘭知道,為了提高自己的廚藝,沐晚春曾經在一個很有名氣的廚藝機構,學了相當一段長時間的廚藝。
“對了,夫人,你自己釀的葡萄酒,還有嗎?”夏天忽然說,“這麼好的菜,怎麼能不喝點甘甜美味的葡萄酒呢?”
夏墨翰瞪了一眼夏天:“這個,你倒是記得清楚!”
夏天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地說:“今天不是,有貴客在嗎?何況,不喝點酒,總感覺愧對了這一桌子的好飯菜了。”
“有有有,我這去拿。”林心蘭說著,笑著站了起來,並拍打了一下兒子的肩膀,“你和夏天,都是一樣的。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我都會惦記的。我知道夏天喜歡喝我釀的葡萄酒,今天秋天,我還打算多做一點呢。”
不大一會兒,林心蘭拿著葡萄酒出來了。夏天給大家一一倒上,然後,大家碰杯,吃喝起來。
第一次,四年以來的第一次,木蘭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菜品,不但吃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還吃出了歲月的滄桑感。這種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讓她吃得很慢很慢,好像一吃得快了點,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就會減輕,或者減少。
木蘭看著面前有說有笑的三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處,緩緩地舒展開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和麵前這幾位,曾經自己最熟悉的親人們,再次坐在一起,開懷暢飲,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