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綠知道,再繼續呆在這裡,得到的除了侮辱,再也不會有別的了。於是,她流著淚水,奪門而出。
林心蘭平靜地看著奔跑出去的柳千綠,不禁在心裡嘆息:希望柳千綠透過這次直面夏家的人,明白她的處境,知道她的未來,不要再糾纏著墨翰了。
阿佩關上門,破涕為笑:“姐姐,你可得好好答謝我呀——看那樣子,你也不喜歡這個戲子,只是苦於一時心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罷了。如今她吃了這個虧,想來就不會再糾纏你和墨翰了——老爺,你說,我是不是時時處處為夏家著想,為咱們墨翰著想,為姐姐著想?”
夏華清滿意地點頭,對林心蘭說:“心蘭呀,你這脾氣和心性若是有阿佩的一半,咱們兩個也不會走到今日了,說起來,都是你這個人太倔強了,又太要強。你看你,要是和我們同住在老宅裡,你的身體我們也能照應著;再不濟,有阿佩在,我和墨翰也能放心些。”
林心蘭將手中的蘋果仍進了垃圾桶,冷冷地說:“不勞你們費心了,我還有兒子,我的身體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差,我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好好地……”
夏華清指著林心蘭,無奈地嘆息:“你呀你,就是死倔!既然你也不願意和我們住在一起,也不想接受我的幫助,那咱們,還有什麼必要來往的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確實有那麼厭惡我和阿佩,索性哪天,咱們就去離了吧!這樣拖著,夫妻不像夫妻,有什麼意思呢?”
林心蘭冷笑:“這才是你們想說的實話吧——也真是難為你們了,二十年了,第一次提出來。不過,你們也別妄想了,不可能的事情:你們可以幸福恩愛地住在一起,甚至可以白頭到老,生死同穴。但是在法律上,你們別指望得到一個正經的名分,我不給!我不答應!”
夏華清氣得吹鬍子瞪眼,阿佩也氣得牙關緊咬無法發作。
阿佩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扶著氣極的夏華清坐在椅子上,平靜地對林心蘭說:“姐姐,就算不是為了我們,你也要為自己想一想了。現在這個社會,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還年輕,未來還有一路段要走,你何必要在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裡掙扎?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做出來確實可以逞一時意氣,可是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重新考慮未來的新生活呢。我想如果墨翰是個孝順的孩子,他肯定也會這樣說的。”
“阿姨你說錯了,不管我媽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援她的,而不是去逼迫她。”夏墨翰說著,進入了病房。
“墨翰呀,你佩姨也是為你媽好……”夏華清一看到兒子,就臉上堆笑地說。
“哼,是嗎——她如果真心為我媽好,當初就不會介入你們的婚姻,讓我媽她整日裡以淚洗面,鬱鬱寡歡,讓她受盡了痛苦折磨,讓她受盡了流言蜚語,”夏墨翰坐在母親的病床上,握著母親的手,說,“爸,阿姨,你們能有今日,應該感到滿足了吧?你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你們相見恨晚,只要有愛情就足夠了,為什麼時至今日,想要的更多了呢?我媽她一個人住在外面,她沒有礙你們的眼,也沒有防礙你們的愛情,你們為什麼還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夏華清和阿佩氣得說不出來話,只得相互攙扶著,惱羞成怒地離開了醫院。
林心蘭憐惜地看著兒子,說:“墨翰,你不該頂撞你爸,他最是個要臉面的人,你今天說了這些話,再加上那個女人吹吹枕邊風,你在你爸心中的位置,可是會變的呀!何況,墨修也一天天地長大了,總有一天,他也是要進入夏氏的,到時候,你爸心中眼中,可不只有你一個人了……”
夏墨翰伸手將母親的頭髮攏到耳後,赫然發現似乎不經意間,林心蘭頭上的白髮更多了,似是一夜之間冒了出來,想來是這幾天,她沒有染髮的緣故吧。
“媽,商場上的事情,你不要管。無論如何,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苦著你的。至於你和爸離婚的事情,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倒真是覺得,既然你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何苦要這樣硬撐下去呢,為了一個已經早就沒有感情的男人,不值得。媽,你確實應該向前走一步了,不要再陷在這樣的泥潭裡了。我爸他,不值得。”
林心蘭點頭:“你說得對,我是得好好地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