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殘酷,讓她不得不正視她的處境,和她應該走的路。
過去的三年,也許是她這一生中最安逸的三年,世界那麼大,她的心中只有他;塵世多煩擾,她的眼中只有他的衣食住行,和二人相處的幸福時光。
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她也許還像很多女人一樣,在漫長的歲月裡,一邊生兒育女,一邊嚴防外界女子對她丈夫的沾染和誘惑,並且與那些別有居心的年輕女子,水火不容?
想到這些,沐晚春笑了,她覺得自己忍受不了他人來分享自己的愛人。
但是現在,她曾經視為恩人的好友,搶佔了她丈夫的身體,也許還有他的心。只是可惜,這場沒有銷煙的戰場,她只是嗅到了它的煙火味,便結束了。以她的落荒而逃為結局。
這樣很好。這樣迅速又幹脆的過程和結局,簡直是上天對她沐晚春的饋贈;不,這是夏墨翰對她的恩賜。
回到楚懷瑾的家中,泡了個澡,收拾一番,鏡子裡映出那個依然美麗高貴,卻有些清冷和憂傷的面容。
當沐晚春指揮人馬在沐氏一樓佈置現場的時候,沐如山帶著一彪人從樓上下來,他一看到沐晚春,眼睛裡便顯出了幾分不耐和鄙視。
“晚春,這個時候,你不好好呆在家裡,拋頭露面來做什麼?”沐如山掃視了一下,用手指著正在幹活的人,“你這是要做什麼——召開記者招待會?你覺得事情都這樣了,憑你一張嘴,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是以你一己之力,就能夠讓全國人,閉上嘴巴,或者清洗他們的腦袋?”
沐晚春掃了一眼沐如山,用著戲謔的口吻說:“二叔,我聽說你在外面養了個洋妞,還生個漂亮的洋娃娃呢,改天我去瞧瞧小嬸子和小妹妹?”
沐如山的臉馬上就變了,他惱怒地說:“你聽誰說的——這根本就是造謠!”
沐晚春似有所悟地說:“哦,原來這是造謠呀,我還以為是真的呢。可是二叔,如果我說這兩天網上的事情也是別人造謠,你信不信?”
“我……我信。”沐如山知道自己掉進了沐晚春的話套裡,很是憋屈,“可是晚春,只有我信,別人都不信,你能怎麼辦?”
“就算他們不信,我這個當事人,也得出來說幾句,我不能任憑別人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我還要不爭不辯地全盤接收,沒有這樣的道理,我沐晚春也不是好欺負的人。”
“可是,如果因為你開了記者招待會,造成更惡劣的影響,你能承擔得了嗎?”沐如山仍然不願意讓沐晚春胡鬧下去,這時候的沐氏,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了。
“二叔,你別忘記了,我是沐氏的一分子,沐氏也有我的股分。此外,我還是這兩天新聞事件的當事人,我有責任也有義務,讓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混淆視聽,渾水摸魚。”沐晚春說到這裡,恨不得扇自己的臉,為什麼到現在了,她才明白過來呢?
如果不是夏墨翰的冷言相刺,她恐怕現在還不能清醒吧?
可是一想到夏墨翰這兩天的反應,沐晚春的心就隱隱作痛:他明明有能力做得更多,並且出來說幾句,可是他沒有。
至於他發出的那則通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東西不過是些表面文章,他既然和她離婚了,就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和沐氏互通有無。
他是個職稱的商人,卻註定不會是個優秀的丈夫,起碼他不是她的好丈夫。
“那你得保證,如果因為今天你的所作所為,對沐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和損失,你怎麼辦?”沐如山冷笑著問沐晚春。
“如果是這樣,那我願意拿我名下的股分和財產充公,以此作為對沐氏的賠償。”沐晚春知道,現在的她不能退縮。
“好!”沐如山拍了拍手,衝著沐晚春伸出了大拇指,“晚春呀,你真有你媽當年的魄力,我看好你!你可要記得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大家可都聽見了,你要是說話不作數,那以後在沐氏,大家誰還會認你沐大小姐呢?”
自從沐如風進了醫院,便是沐如山掌管董事會,他正在快馬加鞭擴充他的親信團,擴張他的疆土,他怎麼能允許沐晚春這個黃毛丫頭,跳出來搶戲呢?
沐如山在得到沐晚春的承諾後,滿心歡喜地上了樓上的辦公室。現如今,沐如風進了醫院,沐晚春再怎麼折騰,也濺不起多少浪花,何況她自己還一身騷呢。
折騰吧,折騰好了,好處也是他沐如山收著;折騰壞了,自然是她沐晚春來背鍋。
如果沐晚春因此而被清理出了股東會,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