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多的歌聲豪邁動聽,伴隨著趕路,讓此行這漫長的顛簸道路似乎也並不覺多難熬了。
然而走著走著,遠遠卻同樣飄來陣陣歌謠。
正兀自獨唱的某位護衛尖耳朵一動,隨後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歌聲,並且歉然的朝夏爾躬身行禮。
“姊妹的不幸的正在臨近,我無法在這種場合仍舊保持快樂,實在抱歉,大人。”
他的話令夏爾有些奇怪,不過沒一會他就知曉這話意思是什麼了。
十多位身影匯聚在一起,其中兩位抬著一副擔架,順著洶湧河流岸邊緩緩步行而來。
天空青雲陰暗,灰白大地荒蕪而又寂靜,映襯著這行艱難趕路的人影分外蕭瑟,也讓他們的歌聲顯得意境孤遠。
他們普遍身著厚重的獸皮衣物,當先的領頭者彈著抱琴,口中流露出的哀傷非常明顯。
靠近後面龐漸漸清晰,夏爾發現他們並非是精靈,而是人類。
與當前時代的主宰者精靈相比,人類外貌上大體其實是相似的。
但他們最大的不同並非是樣貌與氣質上的差異,而是人類普遍留有鬍鬚,然而精靈從來不長鬍子,或者說他們還沒老到可以長鬍子的年齡。
“你們從哪來?”當這夥人類靠近時,諾多護衛上前詢問
“從米斯林山下來,護送馬銳赫之子伊姆拉赫葬在他一直守護的地方。”唱歌的人類回答,隨後朝夏爾以及一種諾多彎腰見禮。
“要塞內有許多伊甸人勇士幫助防守,伊姆拉赫曾經是騎兵隊伍的一員。”有護衛朝夏爾小聲解釋,並且目露哀傷。
伊甸人是當前與精靈們接觸的三支人類氏族的統稱。
夏爾聞言看了看那擔架上昏迷的人類,不由默然。
面容枯槁蒼白、眼部浮腫,大冷天的額頭卻佈滿汗漬……雖然還未徹底死去,但顯然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相對於百病不侵的精靈,人類是一個十分脆弱的種族,病弱者,必死者,笨手笨腳,懼怕黑暗……有些精靈在人類面前充滿優越感並非毫無道理。
夏爾曾經身為一名人類,對此其實更能感同身受。
然而面對這種情況,他其實也無能為力。
疾病並非傷痛,不能用單純的生命力來解決。
此時的夏爾可以調配出比最初他調製的治療藥劑功效更強的藥物,但遇到這類事情,卻仍然需要對症下藥。
然而面對一種未知的病症,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找到合適醫治方法的。
當年他在哈拉丁族時,用了三年時間才好不容易製作出一種治病藥物,雖說那主要因為當時他對於植物知識匱乏的緣故,但換成現在,他也沒把握能順利發明新藥。
有些傷感,但並非是因為這位病患,他還沒敏感到見到病死者就同情莫深的地步,畢竟兩方完全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