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老對頭手下被拋棄後,再收買過來簡直輕而易舉,還有你身旁那些護衛,他們固然不願與你作對,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你很激動?”夏爾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語,皺眉盯著他道:“為什麼?”
“據我所知,我根本沒和你打過交道,你為什麼這麼激動?就因為即將殺個人?殺個巫師?”
這話令興致勃勃的瓦里斯沉默了下來,隨後就在夏爾以為他不願意多說之際,他突然收起那種偽裝出來的太監腔調,轉頭,注視著木樁側面的空地角落,低沉且傷感的道:
“你覺得戲班生活怎麼樣?就是那種耍雜技,扮小丑、整天東奔西跑的那種戲班。”
夏爾沒有回答,瓦里斯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
“忙碌、喧囂、勞累、甚至還得忍受老闆時不時的責罵與鞭打。不過這些對於一位孤兒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生活了,所以我一度很喜歡那裡。”
“我們戲班規模還算不小,我記得當時我們老闆有條船,可以載著我們來回在布拉佛斯與自由城邦演出,當然,有時也會來君臨,或者舊鎮。”
說著,他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
“我記得第一次坐船時不小心吐在剛剛清洗完的甲板上,同鋪的老湯比狠狠的罵了我一通,卻又在老闆質問下幫我隱瞞了下去,這讓我免受了一頓毒打。還有羅米,帕斯,以及小鈴鐺。那段時光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我認為整個戲班子都是好人,好到可以將他們當成我從未見過的家人一樣,不論是和藹的老湯比還是嚴厲的戲班老闆。所以我非常好學,就像是渴望得到父親誇獎的孩子那樣……可惜,孩子又能知曉什麼是大人之間的遊戲規則呢?”
“遊戲規則?”
”是的,我是那麼的賣力氣為戲班演出,可在金錢面前,老闆卻毫不猶豫的把我賣給了一位陌生人。
瓦里斯說著,不由冷冷一笑。
“男人買男孩有什麼事?在戲班時我聽到的這種傳言很多,我很害怕,但我根本沒辦法反抗。”
“本來我已經做好某種準備,誰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全身上下他唯一要的不是身體、不是服侍,甚至不是生命,而是我的**。
說到這時,他已經咬牙切齒。
“他讓我喝下一劑藥,然後我連根手指都沒辦法動彈,我也沒法發出任何聲響,但所有的知覺都清清楚楚。再然後,他用一把長長的,非常鋒利的彎刀,將我的命根子連根帶莖切了下去,一邊切一邊還唸唸有詞。”
“我看著他將我的男根放進火盆燒燬,烤焦。火焰轉為藍色,我聽到有個聲音在回應他的召喚,是的,我聽到了,昏迷之前聽了個清清楚楚,儘管我聽不懂那聲音說了些什麼。”
說著,他正過頭來緊盯夏爾面頰,那雙眸子已經不知不覺蓄滿怨毒。
“醒來後,我對那人已沒了利用價值,他便趕我走。當時我感到很害怕,我問他我該怎麼辦?他回答說,他建議我去死。我恨他,所以決定活下去。
我乞討,偷竊,出賣自己殘存的身軀,不擇手段地賺錢,開始是竊賊,後來我幹起情報生意。我漸漸名聲遠揚,伊里斯陛下因此而僱傭我當他的情報總管。儘管你們所有人都覺得他瘋瘋癲癲,但……”
之後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審訊室內因此陷入安靜。
而瓦里斯就這麼盯著夏爾,一會臉色猙獰,一會搖頭嘆息,一會不自覺發笑,一會神色恍惚。
最終,他深吸了口氣,恢復之前淡定。
“我最終成為小時需要仰望的那種大人物,但那晚的情形依然在我夢中縈繞。只是我夢見的不是那巫師,不是他的刀,甚至不是我的男根在火焰中枯萎焦糊的樣子,而是那個聲音。”
“火焰中的聲音。那到底是神靈?是惡魔?還是男巫的伎倆?……不,所有的伎倆我都精通,只有這種我全然搞不清楚。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召喚了‘它’,而‘它’作出了回應。
從那天起,我便痛恨魔法及所有操行魔法的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