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那麼嫩生好嚇唬。
“我……我在你奶奶房間裡見過你們不少照片兒。”
何依依順口胡謅。
男人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噢?原來如此。”
可他從未拍過什麼照片,就算有,也不可能寄給奶奶……
薄暮望心底的疑慮漸漸瀰漫。
何依依順勢發難:“薄暮望!你們……你們薄家是什麼意思!明明是我和薄秋暉的娃娃親,怎麼拜堂卻叫你來!”
實則,她心底門兒清,此刻,薄秋暉那個渣男,正因為植物性神經偏癱,躺在春城人民醫院的床上不能動彈。
薄家費盡心機叫老大薄暮望趕來江城,李代桃僵,娶她過門,不過是為了給小兒子沖喜。
這一年正是1985年,改革開放如火如荼展開。
堂堂知識分子書香世家,居然作風迷信,真是可笑!
女人眼底一抹嘲諷濃郁得化不開,盯得薄暮望各種不自在。
“他……他身子不方便!”
男人實在是說不出騙她的話來。
要不是被老頭子威脅,他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根本不可能委身做出這等下賤的事!
見他這麼坦誠,何依依有點吃驚,上輩子薄暮望便是這麼冒充薄秋暉,把她娶過門,送她去春城,然後拍拍屁股消失,幾年不見人。
起先她還震驚憤怒於薄家的欺騙。
可是後來,在春城被公公和婆婆的感情牌打得漸漸心軟,終於鬆口同意,於是乎,她衣不解帶地伺候薄秋暉,端屎端尿,吃穿不落,整整四年。
照顧病人太過勞累,她從一個一百四十斤的大胖子活生生瘦到了一百斤。
四年後,薄秋暉奇蹟般康復,出於感動,和她領了結婚證。
那時,天真善良的她並不知道,這個自小訂下娃娃親的未婚夫,實則心裡藏著別的女人。
他娶她,是妥協,是將就,是降低標準!
“不方便?不方便還娶我幹什麼?”
她故意撒潑,把胸前禮花往地上一扔,鼓足架勢要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