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漸漸安靜……
隨著山峰倒塌的煙塵漸漸散去,無數部族的戰士從地上爬起。看著他們信仰的終極,偉大的獨眼巨人巴羅爾……無頭的身軀。巴羅爾巨大的頭顱還在地上滾動著,那獨眼中放射的幽光,每一次滾動都讓成百上千的部族戰士化為石雕。
巴羅爾沒有撒謊,他確實有著石化這個界域的能力。
但是,如今被割掉了頭顱的他,也只是一個不斷翻滾的發射器罷了。
“這……為什麼……”一個年老的部族戰士目瞪口呆的望著那魁梧的無頭屍體。手中的武器悄然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鳴音,然後是又一聲,又一聲。最終連成片,連成了海洋。
所有部族戰士,都失去了戰鬥的意志。
說實話,這個名為達克族的異界部族戰士們作戰勇猛且不畏犧牲,本就是上好的戰爭部族。所以才能被巴羅爾收為手下。透過洗腦了宣教他已然成為這個部族的神,一言之下就可以決定部族的生死。但就算巴羅爾自己也沒想到他的死亡會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震撼。
有什麼,比摧毀一個部族的神靈更容易摧毀一個部族的意志?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放在平時,達克族絕不可能在戰爭中示弱,哪怕他們死剩最後一個戰士,這名戰士也會揮舞著武器嚎叫著衝向敵人。但是現在,當看到巴羅爾斬下的頭顱和噴血的屍體之後,所有達克族的戰士,都選擇了沉默……
噹啷,噹啷。武器與地面的碰撞聲此起彼伏,連成海洋。越來越多的達克族戰士目光呆滯,彷彿木雕泥塑。這時候相信任何一個敵人,不,哪怕是個孩子,也能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而他們卻不會發起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擊。
這也正常,你能指望一個聽到命令就毫不猶豫的自殺一半的種族有自我思維嗎?在他們漫長的進化過程中,自我的意識早已被洗掉,剩下的,只有在強者的腳下獻媚討好,然後又在強者的手指下一往無前。
強者,就是神。
巴羅爾是神,那麼能殺死他的,也必然是另一個神。
不知道何時,第一個達克族的戰士在申特面前跪下了,然後是又一個,又一個……他們的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動作卻非常的流暢,就彷彿早就習慣了一樣。這是流淌在他們血液中的因子,他們的祖輩,祖祖輩,就是這樣一代代的……將部族保留,讓他們在這殘酷的異界中活下來。
服從強者,欺凌弱者。這是所有世界共通的生存規則。
“我……永遠永遠……”
“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申特低下頭,看著跪伏在自己腳邊的一名達克族戰士,語氣蕭瑟的說道。在幾個小時之前,這名達克族戰士還揮舞著武器與自己酣戰,將自己打的差點瀕死。眼下卻如同小貓小狗一樣跪伏於腳下,他是沒有力量嗎?
不,並不是,他只是失去了意志。失去了戰鬥,抗爭的意志。
這比什麼都要可怕。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申特抬起頭。“修,你沒什麼事吧?”
“非常,非常的虛弱。”修回答。表面卻看不出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