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這一場雨終於停了。
樹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從樹葉邊緣靜靜滑落,跌落下來,因為有風,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打在張小凡的臉上。
冰冷的涼意把張小凡從夢中喚醒,他睜開眼睛,下意識地要叫道:“師傅......”但四野無人,只有蕭暢和林驚羽躺在身旁,好夢正酣。
似乎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遠處破碎的草廟,身旁酣睡的玩伴,都告訴他,這一切是真的。
他怔怔地想了一會,甩了甩頭,走到蕭暢和林驚羽身旁,用力推了推,林驚羽口中嘟囔幾句,慢慢醒來,蕭暢則是頗為艱難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還未說話,便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湫。
林驚羽睜眼看去,卻見自己和張小凡還有蕭暢都全身溼透,躺在野外一棵松樹下,不由地目瞪口呆,道:“我不是在家裡睡覺嗎,怎麼到了這裡?”
而蕭暢此時卻是對一切心知肚明,暗道:“那入魔的普智應該將全村人,屠宰殆盡了吧。”“唉~”想到這,他看了看還在迷茫的林驚羽和那心事重重的張小凡,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張小凡先是給了蕭暢一個眼神,然後聳了聳肩膀,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冷得很,還是快回去吧。”
蕭暢自然會意,道:“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林驚羽腦中有諸般疑問,但身上的確寒冷,當下點了點頭,爬起來與張小凡和蕭暢一起向村裡跑去。
還未到村前,他三人已發覺不大對勁,往常這個時候,村民們都已起床,但今天卻安靜無比,連人影也不見一個,而且隨著晨風吹來,還隱隱有股血腥味。
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蕭暢自然是裝出來的。他們同時加快了腳步,向村裡跑去。不用多久,三人便到了村口,從村口那條大路看進去,卻見村子中間那塊平地上,草廟村四十餘戶人家,二百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
身體僵硬,成了屍體,血流成河,蒼蠅亂飛,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林驚羽和張小凡二人赫然見此可怖景象,驚嚇之下,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臥槽!”蕭暢見他二人,又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無奈道:“我要怎麼暈啊!”
馬上青雲門的人下山來,見我沒有暈,問我原由我該怎麼說啊。總不能把昨天的事說出來吧,那樣恐怕會改變劇情啊。
想到此處,蕭暢更是急的東張西望了起來。忽然,蕭暢發現身旁地上有一塊搬磚,眼前一亮,彎腰撿起了那塊堅硬的搬磚。看著手中的搬磚,蕭暢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道:“瑪德,拼了!”隨即蕭暢握緊搬磚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腦門拍去。頓時蕭暢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暢悠悠醒來,先是坐了起來,抬手摸了摸那已經被包紮好,但還有些疼的額頭。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見這是一間普通廂房,兩扇小窗,房中擺設簡單幹淨,只有幾張松木桌椅,上有水壺水杯。
在房間裡佔了一半地方的,是連在一起的一張大炕,上有四個床位。除了他現在躺著的,身旁的位置被褥也有些凌亂,像是剛被人睡過。至於其他兩個,被子則疊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在四個床位的正上方牆壁上,掛著一張橫幅,上書一個大字:道!
看這樣子,倒像是一間客棧的普通客房,又或是求師學藝幾個弟子共居一室的房間。
蕭暢心道:“這應該就是青雲門了吧。”
他緩緩下了床,穿上鞋子,看著正開啟著的房門,聽著外面那兩人傷心的談話,他微微嘆息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門外是個小小的庭院,有松柏幾棵,草木幾叢,間中還有幾朵清香小花,怡然開放。門前是個走廊,通往院外。在門前四尺處,有幾層臺階,連著院子和走廊。
臺階一角,孤單單坐著兩個小孩,手託臉腮,在那裡交談著。
或許是腳步聲聲驚動了他們,那兩個小孩慢慢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