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頭惱火可想而知。
“兒臣沒辦法,不得不走這一趟。”
“出什麼事了?”
長子囂張強勢,我行我素的性子雖不討喜,但一般事務都能自己解決。通常狀況下,他都不會勞動皇帝。
此刻突然上門,明顯是他解決不了。
“前日溫泉回來,兒臣奉了父皇之命招呼了幾位當地茶商和珠寶商……”
這事皇帝記得,當地商戶這次很大方,尤其是茶葉珍珠兩方面。原本皇帝是想著犒勞拉攏的,可溫泉回來後疲累不堪。他懶得應酬,便將這事交給了那日表現尤為出色的朱常珏。
“那日喝了不少,後來有婢子借了王家之名送東西來,在兒子院中鬧出了大動靜。當時宴席近尾聲,賓客們離開,兒子便見了那送東西的婢子。兒子那日酒多了,也不記得那婢子究竟送來了什麼,說過什麼,留了多久,只迷迷糊糊喝了她的酒,隨後就……犯了點錯。”
“就這個?”皇帝蹙起了眉。“一個婢子罷了,這種事還要朕教你處理?”
“父皇聽兒子說完。這事兒子也沒放在心上。可今日那婢子又上門了,我才知那日幸的不是婢子,而是這主家的小姐。”
“主家哪一位?王側妃的姐妹嗎?”
“她自稱是魏知縣的嫡女,姓魏,是王側妃的表妹。說與王側妃打小一起長大,感情要好,兒子覺得,她大概是想走她表姐的老路。
魏小姐上門來,言明要跟了兒臣,她的後背刺了兒子的名,手裡拿著兒子一枚找不著的玉佩,說這些都是與兒子交好的證據。又口口聲聲說玉是兒子賜的,字也是兒子刺的。
她是官家小姐,她爹又是那魏知縣,見她不依不饒,兒子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才跑了這一趟……”
“荒謬!膽子倒是不小!”皇帝哼了一聲,看向於公公,“魏小姐是哪個?”
於公公俯身皇帝耳邊說了幾句,皇帝也想起來了。魏虹最近拋頭露面,那日還出來獻過茶。他有印象。水準,爾爾罷了。
“父皇,您知道的,兒子雖氣血盛,卻不是什麼人都入得了眼的。那位魏小姐姿色不行,談吐不行,學識沒有,身份不夠,兒子怎麼可能看得上……”
“你是說,你被人算計了?”
“魏小姐鬼祟,今晚出現在兒子那兒時依舊一身婢子衣裳。若不是有人相幫,她如何這般囂張以王家婢女身份四處行走。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子不在屋中,也沒人尋她嗎?兒子不信王家和魏家都不知他們的小姐不在屋中。而且兒子懷疑,那日她送來的酒有問題!”
朱常珏說著就跪下了。
“父皇,您還記得皇祖母壽宴那日,莫名其妙跑出來的程青玉,便是在偷偷盯著兒臣嗎?這兩日又出現了這位魏小姐,都是奔著兒子來,難不成是巧合嗎?
兒子的口味父皇應該很清楚,哪怕不論身份,兒子喜歡的也都是那種奪目的豔色。絕不是這種小家碧玉。”
皇帝點頭。
這個兒子驕橫慣了,他再好女色,也不會對這樣的女人感興趣。若不是有後顧之憂,敢算計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輕饒。
“你的意思是,魏家想要效仿王家?”
“兒子的意思是,有人想在兒子身邊安插棋子;或者有人想要利用女色攻擊兒子或是對兒子做點什麼,又或者有人想要繫結兒子做助力。”
朱常珏有備而來。
若不是早就看到了長久利益,那日哪怕天塌下來他也懶得碰這魏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