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內侍的幫忙下,他強忍疼痛,沒哼沒叫沒停,膝行到了皇帝床邊,總算是得了皇帝一正眼。
皇帝哼了聲,接過了花茶漱起了口。
朱常安很有眼色,從內侍手裡接過了茶盂,親自去接了皇帝的漱口水。
“你找朕做什麼?”
“父皇,昨晚之事兒子必須解釋。兒子被人算計了。兒子是被冤枉的。”
“那又如何?”
“父皇!兒子昨日只是……”
皇帝擺起了手。
“這事你向朕解釋又有何用?你以為朕就一定會信你?朕為何要信你?朕只是看到了一個糟糕的結果,那就是你錯了!”
“父皇……”
“還不明白?關鍵就在,你為何會被人算計?你為何會被人看穿?事情所有的走向為何會按著別人的規劃走?”
皇帝呵笑了一聲。“說到底,是你技不如人!修行不夠,活該被算計!你連證據都找不到,連反駁的點都沒有,更別說找出幕後黑手了,那你來找朕又有何用?”
“是,兒子錯了。兒子這就交出手中權利,從今日起,專心抄經,給太后祈福,一盡孝心。”
“嗯!可以!但你告訴朕,昨日之事,你錯在哪兒了?”
朱常安小心翼翼開始答,可皇帝卻連連搖著頭。
“好了,實話告訴你,朕壓根不在意有沒有人算計你,誰算計你!
朕只在意,你一下午在異地茶館裡要做什麼?那顯然不是公事,那你在這異鄉能有什麼私事?你在等人,什麼人那麼重要,勞煩你一個皇子在那兒等?你為何要偷偷摸摸?你為何甘願等那麼長時間?你是否有不軌行為?與南行可有關係?你是否想借著南行牟利?還是你打算趁著職務的便利做什麼?”
朱常安眼見皇帝的眼神從漫不經心變得漸漸銳利,叫他如芒在背,整個人下意識晃著腦袋打著顫。
他剛要解釋,可皇帝擺了手,隨後突地一笑,那份尖銳收起後又變得無比冷漠。
“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可你連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都摸不清,你連朕真正在意的都搞不懂,你還怎麼是別人的對手?你輸在別人手下,又怎會是冤枉?”
朱常安冷汗涔涔,再說不出一句。
他還當真不虛此行。
原來如此!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他昨日先是見了一個鹽商,又見了本地郡縣的一小官,想來這事也叫皇帝知曉了。只怕那個幕後之人最主要的目的就在這兒了!
是為了讓父皇懷疑上自己,懷疑自己拉幫結派,暗示自己從南行裡牟利,暗示自己有不軌,有勾當,有“大計”!
他的父皇是什麼樣的人?一旦被其懷疑上,那對方什麼都不用做,便只需遠遠地,暗地裡看著自己走向滅亡……
他心頭一陣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