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璋拍著劉武周肩膀,一副醉態可掬模樣,只是嗤嗤的笑:“可某怎麼算,咱們都是死多活少!”
劉武周點頭:“我們想活,王仁恭就得死!”
苑君璋醉態漸漸收斂,沉沉點頭:“王仁恭就得死!”
“可王仁恭一向警蹕森嚴,除非營造某個場面,他覺得必勝,和咱們面對面!”
“這廝從來惜命,讓他現身在咱們面前,好有這一擊的機會,卻是最難!”
“還要有一名最為勇銳之士,行此博浪一擊!”
“然後還得一下將王仁恭的兵馬打垮,讓他那些族中子弟,無法重整旗鼓。讓我們一下就能吞掉馬邑鷹揚府的這上萬人馬,不然就是為別人做嫁衣裳!”
兩人又急又快的往來幾句,然後對視,眼神酷厲之極。每一步都要做到,才可能有點勝機。可是還能如何?這個世道,這個出身,想要牧野鷹揚,只有賭上性命!
劉武周沉沉道:“麾下兒郎能聽話麼?”
苑君璋搖搖頭:“兵隨將轉草隨風,抓好軍將,恆安鷹揚兵受你恩重,還能不跟著你走?這些軍將,半數是跟著咱們從高麗回來的,其他人也恨王仁恭入骨。至於最重要的恆安甲騎,小四那裡,不必擔心。但是黑尉遲呢?”
說到此間,苑君璋忍不住就壓低了聲音,彷彿怕被今夜宿衛在烽燧之中的尉遲恭聽見也似。
劉武周搖搖頭:“黑尉遲有小四陪著喝酒,不在門外。”
他又點點頭:“黑尉遲欠某的,這漢子恩怨分明,他欠得太多,除了還命,沒有別的。他儘可不必擔心。”
苑君璋抓著自己鬍鬚:“你說不必擔心黑尉遲,那就不必擔心了…………那執必部呢?”
劉武周搖搖頭:“你問於某,某卻問誰去?對執必部,只能聽之而已。看執必賀這老傢伙,想不想扳回這一局!”
苑君璋沉聲道:“那就賭了?”
劉武周沉默少頃,最終苦笑:“不賭還能如何?某兩人,還能回得去麼?”
兩人對望一眼,都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各自搖頭,舉起酒碗一碰,一口飲盡。
就在這個時候,營門口的騷亂之聲,隱隱傳來。一直緊緊繃著神經的劉武周和苑君璋一下站了起來,劉武周大步走出門外,沉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