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剛易折,情深不壽。
不過就算預料到又是如何?至少在面對萬千青狼騎時,這種性格,讓徐樂沒有半分畏懼,將自己打磨了十幾年的本事能夠完全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
在被徐樂單人獨騎撞入陣中,而背後又是紋絲不肯移動的老汗汗旗,這些執必賀身邊貼身親衛,也終於被激起兇性。
既然這個漢家凶神不依不饒,草原男兒,就和他拼了性命也罷!
朔風怒號之中,青狼騎拼命向前,再也不顧擁擠成一團那自相踐踏的危險,再也不顧徐樂這一條馬槊如龍一般翻飛咆哮,再也不顧在徐樂槊鋒之前接二連三落馬的袍澤,只是拼命湧上去,隊形密集得連兵刃也遞不出去,只是想單純用血肉性命,將這個太過於兇悍的漢家年輕將領徹底淹沒。
讓這憤怒金剛像,徹底從眼前消失!
青狼騎中,所有人都在發出各式各樣的咆哮怒吼,紅著眼睛向前湧動。在這樣的人潮之下,徐樂終於衝擊不動,但一條馬槊仍然在上下翻飛,槊鋒或者割開青狼騎的喉嚨,或者捅入他們的胸膛,或者狠狠砸在青狼騎的兜鍪之上,血雨漫天飛舞,一名名青狼騎如雨一般從馬上跌落,轉瞬之間就是二三十條青狼騎的性命斷送。如此高的殺戮效率,讓徐樂已經完全化身為一臺恐怖的殺戮機器,就看是青狼騎先死絕,還是徐樂先被他們淹沒!
廝殺之中,徐樂氣力也飛快消逝。渾身每一處肌肉都在發漲,每一次呼吸幾乎都是用盡全力,冰冷的寒氣充入胸肺,反倒是讓肺裡面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
但面甲之後,徐樂臉上仍然戴著冰冷笑意,六顆白牙閃爍。手中馬槊舞動,卻是更精準,更兇猛,更高效!
一名百夫長迎面而來,手中持著騎盾,身形儘量縮在這面不大的騎盾後,遮護全身。
這名百夫長臉上頗有風霜之色,應是跟隨執必賀在金山腳下血戰過的突厥老卒。這個時候連兵刃也不用,就是一面盾牌而已。
這突厥老卒清楚,就算用上兵刃,也不是徐樂的對手,只怕一個照面就要落馬。還不如遮護好自己,儘可能的牽制徐樂。只要徐樂被他牽制住短短一瞬,那周圍青狼騎就會湧上,將徐樂撕得粉碎。
徐樂一槊刺出,貼著騎盾下沿就刺向這百夫長的小腹。這一槊來得好快,這百夫長竟然來不及提前移動盾牌遮擋,只能拼力盾牌下砸,想磕開馬槊。
但這一發力,卻只是砸了空。徐樂電閃一般的收回了馬槊,這百夫長再沒料到,廝殺這麼久,徐樂手中馬槊,仍然來去如電!
盾牌下磕,終於在胸膛處露出了空隙,徐樂一槊直入。但在這最後時候,百夫長終於野性發作,鬆手丟了騎盾,以胸膛迎馬槊,兩手都來抓槊杆!
馬槊破甲而入胸膛,這突厥百夫長卻整個身子向前倒伏,硬生生讓馬槊在胸膛中刺得更深!
徐樂用力拔槊,竟然就此稍慢一線,那百夫長終於雙手死死抓住槊杆,抬起頭來,大口吐著汙血,只是對著徐樂面甲上的憤怒金剛像獰笑一下,就已經沒了氣力,垂首而死。但雙手仍然死死抓著馬槊的槊杆!
翻飛如龍的馬槊終於停頓了下來,數百青狼騎,在風雪中大聲怒號,拼命向前,就要將徐樂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