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時候,交戰雙方各自擁有這種具裝騎的數量,就能決定這場戰鬥的結果。大隋一統天下富有四海,以龐大的國力供養軍隊,底蘊深厚驚人,具裝鐵騎的數量自然也最多。哪怕在遼東遭遇慘敗之後,其擁有的鐵騎依舊不是義軍或是各地鷹揚府可比。即便是在晉陽休養生息多年又得了長安財貨的李淵,在這方面同樣大為不及。如果說長安城的萬鈞弩是大隋的堅盾,這具裝騎便是大隋的利矛。只可惜這支長矛鋒芒
所向並非敵手,而是昔日的主人。望著這殺氣騰騰的軍陣,眾將一時都沒了話講。他們都是帶兵的人,自然不會被軍陣嚇住。在校場列陣的,更有不少是他們部下,越發不至於被嚇住。真正讓他們感到心
驚肉跳的,乃是眼下這種情景。這些軍隊隸屬不同軍府,各有軍將統帥,除非是大將軍的命令或者是聖旨以及兵符,否則任何一個軍將都無權把這些軍隊統合一處。日常操練之時,也是按照各自建制訓練不能統合一處。這些小軍將也把這種兵權看得極重,不肯隨便受人指揮。司馬德勘到底有何本領,居然讓這些人甘心聽從調遣,乖乖集結列陣。自己為何對這一切一無
所知?
身為軍將,兵權就是自己最有力的武器,亦是性命所繫大意不得。自己手下的部隊被外人掌握,就如同被人用刀壓著脖項,心中如何不慌?
眾人看著司馬,只覺得這平素除了八面玲瓏再無其他長處的軍將,變得陌生且危險。不知該如何應對。馬文舉此刻喝了一聲彩:“司馬好手段!這件事做的好!沒錯,與其在帳中商議,還不如出來問問兒郎們的心思。如今看來,兒郎們跟咱們一樣,就是想要條活路。誰給活路,他們便跟著誰走。誰要是擋他們的路,他們便要誰的腦袋!列公,你我既為軍將,就得為兒郎們著想,不能一味以官威欺人,你們說是也不是?如今兒郎們的心意已
明,你們又待如何?”
他說話間兩眼兇光四射,手按寶刀瞪著這些戰將,其用意已經非常明顯。
圖窮匕見!到了此時,所有人都撕去了偽裝露出自己真實面目。哪怕是再木訥的人也能看出來,司馬德勘、馬文舉、封德彝這些人已經聯手一處,今日之事和他們脫不了干係。僅憑他們三人,不可能鬧出這麼大聲勢,不問可知,在他們背後必有更為有力的人物支援,城中這幾萬驍果軍已經被他們煽動起來,形成一股滔天巨浪,足以將任何擋在他們
面前的障礙摧毀。眾怒難犯,將領此刻已經無法呵斥自己計程車兵,更不能發號施令。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著兵士的心意,由著他們心意行事。否則自己就得先成了他們祭刀之物。司馬
德勘帶他們來這裡的用意,也是以兵威相迫,要眾人按自己心意行事。這些軍將面面相覷,隨後全都低下了頭。
一個軍將咬了咬牙:“既然軍心如此,我等也無話可說。”“如此最好不過!”司馬德勘點點頭,隨後直奔校場上的將臺而去,隨著他登上將臺,那些兵士也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此刻的司馬德勘背後立有三丈六尺主將纛旗,頭上
有大紅傘蓋,威風八面不可一世,彷彿已經成為了執掌千軍萬馬的元戎。伴隨著他陣陣咆哮,士兵們以長兵擊地高聲應和,聲如滾雷怒濤。人多口雜,就算是校場上的人,也聽不清大家究竟在說些什麼。他們只知道一點,司馬德勘要給自己一條活路,跟著他不但不用窩窩囊囊地服毒而死,還可以返回關中,
回到自己的家園,這便足夠了!
從此刻開始,自己這些驍果軍不再忠與天子,亦不必效忠大隋,所有人只忠於自己,為自己的性命搏殺!誰攔自己的路,自己便要誰的命,哪怕是九五至尊,亦無例外!封德彝看了看馬文舉,兩人相視一笑,隨後悄悄撥轉馬頭,向城外疾馳而去。大勢初成,下面便要看他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