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之中,階級為先,號令為先。徐樂身為主將,部下不領命而爭道入城,就算拿下砍了腦袋,在劉武周面前也說得過去!只要徐樂一聲令下,他們就敢動手,傷人見血未必,但衝撞一番出口氣,也算不得什麼!
徐樂隨意一擺手,示意無妨。
和劉武周這些嫡系,沒什麼好爭競的。徐樂從來未曾想在劉武周手下長久幹下去。在劉武周麾下這些時日,一些交道打下來。這位劉鷹擊,實在心機深沉。和部下不夠開誠佈公。但凡領軍為帥,上下同欲者勝。這劉鷹擊卻將自己真正盤算隱藏得深沉,更喜歡用些小手段籠絡部下,作態太過了些。
不知道是年少氣傲,還是本事太高。徐樂從來不屑於隱藏自己的心思。最多遇到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情笑笑不說話,絕不反而迎合上去,甚或裝模作樣的另外來上一套作態。
如此人物,怎能掀翻這個該死的世道?但凡英雄,秉直道而行。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怎會無人追隨?
四百年的世家之世,將這血腥積累得太過厚重,身在其間,直讓人喘不過氣來。只有一心無二的撞上去,才有可能撕破這厚重的血腥,讓世人透過一口氣來,讓這天下翻轉過來!
劉武周,不行。
不過徐家子弟,有恩報恩,有怨報怨。劉武周收容自己,也為此頂住了王仁恭的壓力。不管有什麼盤算,對自己也擺出信任重要之態。
總要還了他這個人情,自己再走,才心無掛礙。而還劉武周人情最好方式,就是幫他打破眼下南北交逼的困局!
既然劉武周以自己為先鋒,那麼就打上一場試試成色。冬日突厥南下,持威逼之態,其實並不適合大軍展開會戰。想必執必部也沒有拼家底的心思,就是威懾而已。要是將他們打得痛了,至少這個冬日,執必部很難再南下深入。容得這個緩衝時間,再南向尋王仁恭破局,總有辦法對付那個剛愎的王太守!
南北交逼,雲中上下,四千精銳,數萬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因而被人敵視針對,以為正是他引來了這場困局的徐樂,卻沒有半點要夾著尾巴做人的心思,更沒有半點懼意。
不管什麼樣的敵人,什麼樣的危局,總要打過了才知道,到底是不是絕境。就算是絕境,也總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兼程而來,徐樂轉著的就是這個心思。已經懶得去猜劉武周到底是什麼盤算了。
劉武周的心思都不放在心上,這個恆安甲騎隊正的小小針對,徐樂還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反正我徐某人也沒指望過你們!
少年腔子裡面的血,哪怕周遭冰封萬里,仍然火熱。一番男兒意氣,兼程百里,突厥萬騎在前,仍然昂揚。
看著恆安甲騎快要進完,徐樂這才一笑:“進去歇息一宿,緩緩人馬氣力,弄明白當面突厥人情形,到時候再看如何處!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讓恆安甲騎,看看我們玄甲營本事就是,看看到底是誰,才是現在馬邑郡第一強軍!”
數十健兒,大聲應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