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氣神早已經蕩然無存。只能靠著殘忍暴虐等手段強行讓眾人恐懼,卻無法讓豪傑英雄從心中佩服。這便是一國之君,這便是大隋天子!哪怕他曾經是個梟雄,曾經有過雄心壯志也有過人手段,但如今這些都已經不復存在。目前在徐樂面前的,只是一具空殼。哪怕這具軀殼依舊可以號令三軍,依舊有無數勇士為其驍死,徐樂對其依舊談不上半點敬畏,甚至就連殺心都淡了幾分。若是個人還值得自己殺,就這麼一具行屍走肉,殺了他也
不算本事。從他的氣色看,就算自己不殺他,也未必能活多久,若是把重振漢家聲威中興華夏的希望放在他身上註定徒勞。徐樂本就對楊廣充滿憎惡,這時更多了幾分不屑,膽氣越發足壯,看楊廣的眼神中充滿傲氣。這種傲氣來自於自己的本領,更來自於那份自信。自己如初升旭日,對方則
已然日暮西山,還有甚可懼之處?
就在這時,卻聽楊廣開口道:“你便是神武徐樂?殺了朕麾下大將,又以一己之力迫降大興的少年郎?”“不錯,某就是神武徐樂,你想必就是太上皇了?”徐樂朝著楊廣行了個禮,隨後依舊那麼直視著對方。自己既為使節,就要遵守使節的規則,否則便是替李淵丟人。禮既
已行過,自己依舊是自己,便犯不上對昏君太過畏懼。楊廣並未因徐樂的態度著惱,反倒是緊盯著徐樂不放,似乎對其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房間裡又沉默了片刻,楊廣才朝徐樂點了點手,示意他離自己更近一些,“你是徐敢的
孫兒,衛郎君徐衛的兒子?”徐樂點頭不語並未作答。自己的身份暴露,楊廣得知內情也不奇怪。李淵和楊廣乃是表親,徐家世代為李閥效力,和楊廣之間走得近也在情理之中。本來北周八柱國就是
這麼個彼此牽扯的姻親關係,細算起來誰和誰都能攀扯交情,自己父、祖在日說不定和楊廣也有往來。往事終究是往事,現在大家是敵非友,再去談往日交情毫無意義。徐樂不是個喜歡作偽之人,更不想與楊廣敷衍場面,索性就來個閉口不談。只是在心裡默默估算著距離
,從這個地方撲向楊廣,有幾成把握得手?又有多少可能會敗北。楊廣點頭道:“像!果然是太像了!初見之時朕還以為是衛郎君復生。不過你父在世之時,從不曾穿過夜行衣,你這副樣子倒是更為有趣。”他點點頭:“一人之力就敢去闖
驍果軍的營盤,你的膽量也像極了衛郎君。”徐樂早就猜到楊廣想必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才會那麼及時地派出使者傳旨召見,換言之他是用這種手法為自己和驍果軍解鬥,也是向驍果展現自己的手腕。畢竟自從來到江都之後,楊廣和驍果軍之間疏離日漸嚴重,那些軍漢很多隻認自己的主官而不是這個皇帝。他這次傳旨,就是對那些軍將的敲打,整個江都發生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握
之中,往日裡不過是不想管不代表不能管更不代表不知道。有誰和自己離心離德乃至生出異志,就別怪自己手下無情。雕蟲小技!徐樂對於這等手段心思向來看不入眼,再加上楊廣身為九五至尊,用這種手段就更讓徐樂看不起。聽楊廣這般言語,他也不加掩飾,冷哼一聲道:“某此番前來乃是奉聖人旨意以及唐國公鈞旨,與太上皇共議大事。哪知甫入城中,身邊親隨便被無故捉拿。某是粗人不懂太多道理,只知道自家人乃至唐國公部下,從來不受窩囊氣
!哪怕是龍潭虎穴,也要討個公道回來!”“宇文承基乃是我驍果軍中第一勇將,朕險些賜面金牌給他,你把他打落馬下,這個公道也算是討回來了。你們徐家一門三代都是這個脾性,朕也不覺得奇怪。不過你對逆
賊如此忠心,朕卻是未曾想到。難道徐敢在世之時,沒對你說過逆賊李淵的事?”
徐樂眉頭一挑:“太上皇今晚相招,莫非就是要和某說這些?”“朕需要跟你說這些?”楊廣眉毛也猛然間挑起,二目露出幾許兇光,似乎心中懂了殺意。徐樂不懼反喜,暗自運起一口氣,一旦楊廣發作自己便先下手為強,找機會和對
方以死相拼。不想楊廣這份狠厲之色只是一閃而逝,隨後臉上又露出笑容:“你們徐家人都是這般不識好歹,朕也犯不上與你計較。朕今晚將你來,只是為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殺了那
重瞳兒,又能把承基打落馬下。”他看著徐樂,眼神中的殺意又變成了讚許,忽然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文稿:“徐敢的孫兒總該是識字的吧?拿去,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