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敢,我可做不了你師爺。你的父親本事大著哩。”顯然師爺還在記恨當年和農廬父親鬧架的事,對農廬也是話中帶刺。
此時,他倆已落座。農廬倒是一點也不計較,只管倒酒夾菜,和師爺聊起山外的新鮮事,這話題繞著繞著,漸漸就繞到黃茶製作上了。
師爺聽後,連連點頭,說:“做好黃茶,你這回要爭一口氣了!”於是喝酒也痛快了,幾杯入喉就紅了脖子,說起茶事津津樂道。
見師爺有些心動,農廬連忙又添了杯酒,接下去說:“這次京城來人,要我們的上等黃茶,這是多大的面子啊,現在我接了這個事,要顯顯我們做茶人的本事!”
“哈哈。”師爺朗聲笑了,說道:“農廬啊,我就喜歡你這股子勁。好,這個事接得好!”
農廬見火候已到,話鋒一轉,說出了在製作絕品黃茶上遇到的一些困惑。
師爺一聽,停下酒杯,愣愣地望著桌子上的酒菜不言語了。那眼神裡掠過一絲滄桑,又像是一束即將點燃的星火。
農廬連忙給師爺“灌米湯”:“我向京城來的官爺拍了胸脯,說我師爺是做黃茶的高手。只要他出山,這事就是小菜一碟。有我師爺在,哪能塌了我們茶人的面子?!”
奉承歸奉承,話倒是實話。
農廬連忙把一塊臘肉夾到師爺碗裡,又給師爺滿上,舉起了酒杯。
師爺一仰頭,來了個滿杯見底。隨後,牙齒一咬,就表態下山:“好的。”
這一回,他是真心實意要幫農廬一把,以解多年的心結。
師爺把杯子重重地往木桌上一放,頗有當年的威風,大聲說道:“該是讓黃茶抖抖雄風的時候了!”
隔日下山,農廬請師爺獨自進了製茶坊。他們在製作間連續幹了五天五夜,連茶飯都是送進去的。此時,那製茶坊就像一個悶罐子,一切都是嚴格保密的,只有柴煙從煙筒裡冒出來,茶香從製茶間的縫隙裡鑽出來……
幾天後,絕品黃茶——天鹿黃茶誕生了!
這天鹿黃茶正是農廬前輩當年茶中的佼佼者。他們不禁歡呼起來,如同完成一件傑出的藝術品那樣欣喜若狂。
農廬給了師爺一個深深的擁抱,久久不願鬆開。
師爺見狀,拍拍他的肩,調侃道:“你都是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樣?”
農廬喜極而泣。
制完茶的第二天,師爺又要悄悄回到太平頂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