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人看來,古茶樹群落,那才是真正意義上樹的模樣,是樹的精靈。
這天上午,農天一和白龍傑爬上了鳳山山嶺,一片古茶樹群落就展現在眼前。
當他倆抵近時,卻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終於找到了一片古茶樹林,枝繁葉茂。這裡十分原始,已經很久無人去過林中了,滿是荊棘,所以他倆的身上都被荊棘錐破,卻並不退縮。憂的是,有幾棵樹圍略粗的古茶樹,其中一棵卻被人當柴火鋸掉了,甚是可惜,那種沮喪表情難以言表。
在南頤縣,尤其是老一點的人,稱呼一個地名,總愛在地名之前加一個姓氏,比如張家坡、王家畈等等。對於茶葉的種植,人們往往也只與茶葉生長的地域命名,比如欄杆衝,猴子衝、幹衝子等等。
之所以多以“衝”種植茶葉,是因為這些地方溼度好,土質肥,再加上時有霧氣生成,茶葉受光聚氣,斂山花之純香,集百草之精華,製成的茶葉當然清香可口,甘澀適度,健胃消食,健身養顏。
農天一說:“咱們這裡的茶葉多以地名命名,真是挺奇特的。”
白龍傑說:“可不,蠻有趣的。”
相傳在鳳山山麓,有戶汪姓人家,把自己房前屋後的山坡都開墾成了茶園,種茶、製茶、販賣茶葉,不久,家庭經濟條件得到了重大改觀,山民紛紛效仿。茶葉便隨著鳳山道觀的香客,把鳳山茶葉的影響擴充套件至江陵一帶,於是汪家決定再次開墾荒地種茶,還請來了幫工,又請來了鑼鼓手加油鼓勁,於是開出來的荒地又種上了成片的茶葉,隨即家中就又有了進賬。
後來,汪家的姑娘出嫁到縣城旁邊的北門,汪家從茶山中選取一塊地作為陪嫁。如今,汪家子孫每年仍然在這塊地上將採摘的新茶,送到北門姑娘家的後代手中。可謂薪火相傳。
這小小的一片茶葉,就成了許多山民休養生息、聯姻和鄰、延續親情的紐帶。這不得不說,是茶葉在其中所起到的關鍵性作用。
一些茶農為了發展茶葉經濟,便開始大面積開墾茶山。多則上千畝,產量從初期不到一萬斤幹茶葉,上升到了兩萬來斤的幹茶葉。少則幾十畝或上百畝,那荒山漸漸披上了綠裝。自然環境也得到了進一步改善。
到了採茶季節,茶商或茶販便組織茶農集中採摘,統一採製,由於是純手工製作,製出的茶葉又均為黃茶,且味道十分獨特,喜歡的人自然就多起來了。
在幹茶葉炒製出來,茶商將頭道好茶收購走後,二道、三道幹茶,茶農一般留著自己喝,多餘的就販賣出去,弄點零花錢。此時的鳳山茶,一躍成為了南頤縣聞名的茶葉品種之一,遠銷宜昌、漢口、襄陽等地,聲名大顯。
那麼,茶農種植茶葉的積極性隨之高漲,於是乎,改造茶園,除草施肥,修枝剪形,隨之而來的,就自然帶動了茶葉產量提升,製茶技術也就跟著突飛猛進。就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著茶農往前走。
就這樣,茶農種植與製作茶葉逐漸進入一個高峰期,加之農廬的“三濟堂茶行”勤加指導,因地制宜、就地取材,茶事也就收到了事半功倍之效,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山民們有了甜頭,茶葉產量自自然然地增加了,炒茶師大顯身手,製茶技術有了質的飛躍,這時的鳳山茶也正式加入“天鹿黃茶”品牌行列,其聲名大增,價值猛漲。
過去,但凡到鳳山山麓一帶買茶葉的,順便問一下這是欄杆衝的茶葉,還是幹衝子的茶葉,賣茶人就會把你視為內行,買到的茶葉自然也是地道正宗的。因為,在山裡地小名大,叫得響的,讓人滿懷美好記憶的,還是一種草根情懷和獨一無二的經營方式。
在返程的路上,農天一和白龍傑邊走邊談茶事,覺得這種茶俗十分奇特,又有一種欣慰感。這時,他倆又繞到茶道上來了。
農天一說:“茶道體悟:不過沉浮二字。”
白龍傑說道:“說到茶的形態,有鮮茶、幹茶、溼茶之分,而說到茶人,也不過是拿起或放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