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具可怕的活屍,易文君反而笑了起來,露出憐憫之色。
“西裡爾啊西裡爾,可憐可悲的西裡爾,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以為你是人生的主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嗎?還是你以為你正在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奮鬥?又或者你以為你終於抓住了走向金字塔頂端的機會,就算你為此獻出了你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不,不是,根本不是這樣。西裡爾啊,你只不過是被命運欽定的配角和墊腳石、是他人走向成功的命中註定的一場磨難。你的兄長才是那個命中註定的真神,而你?
“你的名字卻從來沒有寫在歷史上、你的未來也從來只是你兄長的從屬,就連你自以為的掙紮和犧牲、自認為的磨難和未來,也全都是被命運設定給強者的磨難。看啊,這就是你,這就是作為他人墊腳石的一生的你啊!”
“閉嘴!閉嘴!”
活屍瘋狂咆哮了起來。
“我不相信!你以為你隨便說一個故事就能讓我相信那荒誕可笑的一切嗎?你以為你的每一句話都是絕對正確的未來嗎?你以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個可笑的假設嗎?!”
他咆哮著,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伸手就要向易文君撲來。
但他只是剛做出動作,他的身體就驟然失去掌控,如同凝固的可怕蠟像、僵在原地。
他對易文君的假設和忌憚終於成了真。
他終於能夠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真的有掌控他生死和未來的能力。
但此刻的西裡爾卻再沒有了恐懼,只有滿心的憤怒和瘋狂!
易文君坐在主駕駛座上,一手按著方向盤,甚至臉上還帶著令西裡爾發瘋的憐憫微笑、從容神態:“假設?不,當然不是什麼假設,而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
“讓我猜猜吧,你到底在那個鬼宅的地下室裡看到了什麼?你到底在為了什麼而努力、甚至不惜對養育你的父親和信任你的哥哥痛下殺手?是因為你徹底發了狂、失去了理智嗎?不,我看你這會兒可是清醒得很!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易文君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深。
“是儀式,也是獻祭。”
就如同上一個副本的喬安娜那樣,西裡爾也舉行了一場儀式。
只不過被喬安娜選中的祭品是與她無關的、被舍棄也無所謂的別人家的兒子安吉洛,而被西裡爾選中的,卻是他最重要的兩個人。
“但是,可憐又可悲的西裡爾啊,你真的知道這場‘儀式’的真相是什麼嗎?你知道世上其實還有一種‘歸靈儀式’,而它的出現就是為了讓轉世為人的真神重走一遍祂的成神之路,好助祂再度登臨神位、並且成為比之前更強大的神嗎?
“這是一場持續數十年的儀式,而這場儀式中出現的所有人——特別是你,都只不過是這些神的踏腳石而已!”
“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什麼叫歸靈儀式嗎?你以為我連我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嗎?!”活屍再度咆哮起來,瞪視易文君的目光甚至帶著近乎勝利的姿態,“如果你說的希波戈爾的故事是真的、如果你想要說在這個故事裡殺害自己的親人並敗於瘟疫的那個義弟就是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動手殺了我父親和哥哥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那些從地下室裡蜂擁而出的古老種;而我舉行的儀式更不可能是什麼歸靈儀式,甚至也跟魔鬼的試煉場毫無關系!愚蠢的女人,你的猜想如此傲慢而充滿漏洞,你根本就不知道,世上從來沒有持續這麼多年的魔鬼試煉,所以你的猜測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根本沒有什麼魔鬼的試煉場!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面向世上最古老最偉大的真神、偉大的萬物歸一者的獻祭!所有死在這棟屋子裡的人,都是因為聽到了真神呼喚卻不願回應的人!她們該死!但我不同,我是真神的使徒、是向世人宣揚祂的神威的代行人和開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