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平靜地掘開自己母親的墳墓,平靜地握住了這具早已腐朽為枯骨的屍體的手。
他終於能夠平靜地看完母親的一生,也終於能夠平靜地將她死亡的回聲收入耳中。
於是時隔數年後,他終於知道了母親在對他說什麼。
不僅僅是對世界的憤怒和詛咒,也不僅僅是對自己人生的不甘與咆哮。
她還在跟他說著另一句話:
“為什麼我們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生命真的有意義嗎?”
生命真的有意義嗎?
如果是曾經的安東尼奧,他或許會肯定地告訴他的母親:有!生命是有意義的,因為人活著這件事的本身,它就是一種意義!
但現在的安東尼奧,則只是微笑著擁抱這一具枯骨,一言不發。
……
生是痛苦,死是痛苦;生是沉默,死是沉默。
生者與死者說著相同的話,留著相同的淚,走向相同的路。
他們殊途同歸……
並且毫無意義。
……
離開前,安東尼奧點了一把火,將母親的屍骨燒成了灰燼。
而在回到王都後,安東尼奧點了第二把火,將地牢的那些白骨付諸一炬。
熊熊火光中,他的面容平靜,如同悲憫也如同冷漠。
因為一切,本就毫無意義。
十七歲。
紮克雷找上了門來。
他年輕,生機勃勃,並且一無所知。
安東尼奧看著這樣的紮克雷,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將二人的身世道明,甚至將自己的打算也向他坦白。
紮克雷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震驚看著他,像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