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秉承回頭,好像有一瞬間的驚訝,但他很快再度露出輕蔑的、勝券在握的笑。
“你會的。”他嗤笑,“別忘了,我已經知道你家住在哪兒了,也知道你爸在哪兒工作,你說如果接下來我叫人去你爸工作的地方跟他說,他出門工作的時候他女兒在家裡學也不上,天天跟男人鬼混,你覺得他會怎麼看你?”
有那麼一瞬間,沈淑姿的視野內一片血紅。
她記不得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當她回過神時,她的書包扔在小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了,而那把曾經想過用來自殺的美工刀,卻割斷了對方的脖子。
不……不僅是脖子。
她還豎著割開了他的手腕,好讓他的血流得更快;她切斷了他的氣管,讓他再也說不出討人厭的話;她還劃花了他的臉,讓他再也露不出那令人厭惡的笑;最後,她將這柄不知什麼時候斷裂的美工刀刺進了他的胸膛,試圖刺穿那顆一直發出令她厭惡的跳動聲的心髒,但因為斷刀實在太短了,於是她在他的嗬嗬聲與掙紮中反手將斷刀刺進了他的眼眶。
一場如此可怕的而瘋狂的謀殺,就在她家的窗下、在那條看不到天空的昏暗小巷子內完成。
而兇手,正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人——她自己。
這一刻,沈淑姿癱坐在地上,身體因過度的激動和腎上腺素而顫抖著,但她的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終於……結束了嗎……”
一切的一切,終於結束了嗎?
也好,也好。
這樣可怕而充滿惡意的世界,這樣醜陋而不值一提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也好。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平靜地頂著滿身的可怕血漬,準備去自首。
但這一刻,一個聲音在小巷盡頭響起。
“你真的甘心為了一個人渣的死而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嗎?”那人淡淡說,“你很有天賦,來為我工作吧。”
她茫然無措。
為一個人渣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當然是不甘心的!
他活該!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可是……我殺了人……”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她到底還是殺了人啊!
對方輕描淡寫:“這不重要。只要你點頭,這就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
有那麼一瞬間,沈淑姿呼吸凝固:
小事?這種人命,竟然……竟然是“小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