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著急了……”
撞到易文君的女孩子目測只有一米五出頭,跟一米六六的易文君相比堪稱嬌小。
她穿著留海市使徒所統一發放的藍色行動服,但這樣量身定做的行動服,穿在其他使徒身上叫做幹練酷炫、走路帶風,穿在她身上卻給人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微妙滑稽又微妙萌感。
她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一邊慌亂地撿著地上的檔案,一邊向易文君連連道歉。
易文君低頭看了她兩眼,覺得莫名眼熟,想了想,試探出聲:“沈淑姿?”
低頭連連道歉著的人一愣,抬頭一看,那張有些發紅的娃娃臉先是震驚,而後化作驚喜。
“文君?是你?竟然是你?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留海市?!”
沈淑姿的話語十分驚喜,就如同二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意外重逢,恨不得現在就相約酒吧,喝上一杯,感謝美妙的命運。
說實話,這真的讓易文君頗感驚訝,因為在易文君的印象裡,她似乎跟這位沈淑姿並沒有過什麼交情。
沈淑姿是易文君初高中時的同學。在易文君的記憶中,她是在初二的時候從外地轉到易文君的學校的,在跟易文君當了三年的同班同學後,又在高二那一年突然轉學離開。
沒有告別,也沒有給其他人留下只言片語,但這也很符合當年沈淑姿的身份,因為當年的沈淑姿在班級裡完全是個小透明,獨來獨往的,沒有朋友,也跟集體格格不入,還有人曾評價過沈淑姿給人的感覺很陰沉,所以沈淑姿的來和去都沒有在班級裡掀起任何風波。
如今兩人已經有多年未見了,算算差不多七年了吧。如果不是沈淑姿一如既往的小個子和娃娃臉,以及她這口七年不變的軟糯又怯生生的語氣,易文君恐怕這會兒都想不起自己還有過這樣一位老同學了。
面對沈淑姿出乎預料的熱情,易文君有些發愣。
但厚臉皮如易文君當然是不會感到尷尬的,於是只是瞬間,她便回過神來,坦然點頭,向沈淑姿道:“是啊,好久不見,我這次也是意外來到留海市這邊的——倒是你,當年你轉校竟然轉了這麼遠嗎?那時都快高考了吧。”
沈淑姿抿嘴笑了笑,露出臉頰一側的小酒窩:“沒辦法,我爸爸工作調動,我也只能跟著走啦。”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問題後,沈淑姿熱心道,“文君,你是臨雲市本地人,當年覺醒統一考後應該也加入了臨雲市那邊的使徒所吧?今天來這邊的使徒所是出差嗎?你想找哪個部門?我帶你去吧!”
易文君指了指沈淑姿手上的檔案:“你不送這個了?”
沈淑姿臉上有些苦惱:“沒辦法呀,調查室的人這會兒都走空了,我這檔案也送不了了。”
易文君笑了笑:“巧了,我也是找的調查室。”
沈淑姿驚訝看她,兩人對視一眼,而後又同時笑了起來。
“既然我們等的都是調查室,那就來我這邊的科室坐一坐吧!”沈淑姿熱情邀請,“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
“可以嗎?”易文君問。
“當然可以呀!”沈淑姿笑著回答,“我這邊也不是什麼保密度很高的地方,就是普通的檔案室啦。”
易文君放下心來,欣然應下,跟沈淑姿一路走進了三樓的檔案室,一邊談論著對二人來說遙遠如同隔世的高中生活,一邊翻閱手邊那些胡亂擺放的檔案。
就像沈淑姿說的那樣,在她管理的這個檔案室裡並沒有放置如使徒資訊資料,或者其它絕密檔案之類保密等級高的資料,而都是一些很普通很生活化的檔案,比如說留海市幾幾屆畢業生申請參加成人使徒考試,比如說哪個科室的使徒與同事不合,申請外勤抽調,等。
這些都是非常生活且細碎的檔案資料,如果易文君將“使徒”這個詞蓋掉的話,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與大災變之前的人們的生活並無區別。
易文君神色有些恍惚,但很快的,沈淑姿的話將她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