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微微一僵,慕容宣大聲叫:“我靠,還真是!鄭褚說他的同袍、師長都被我父王殺了。這已經夠慘了,你跟我父王又是什麼仇?不會是殺了你全家吧?”
和尚終於說:“可以這麼說。”
慕容宣拍了拍額頭,一臉頭痛的表情:“誒,我父王這皇位,真是得來不易,嗯,得來不易。”
大和尚有點不耐煩了,一手拎起他的領子,三兩步就出了樹林。慕容宣只覺得眼前一恍,自己已經被擲到馬上。然後馬屁股被用力一拍,整匹馬箭一樣躥出來。他看呆了——這武藝,鄭褚過來提鞋也排不上號啊!
他大聲喊:“阿左太過分了,為什麼不讓我拜你為師——”
大和尚當然是藏歌,他跟在後面,這小子是慕容炎的後代。若是再猶豫一下,說不定自己會改變主意,取他『性』命。可是想想當初藏劍山莊被滅門、非顏身死之時,他還沒有出生。
又有什麼錯呢?
晉陽城,慕容炎的病勢一天比一天沉重。太醫束手無策。王允昭想要昭告天下,遍尋名醫,慕容炎拒絕了。他就是這樣,不願撩起自己的傷處給別人看,說是諱疾忌醫也不為過。
宮裡的氣氛也一天比一天緊張,姜碧蘭幾乎時時刻刻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暗處的勢力,在他纏綿病榻之時蠢蠢欲動。
然而慕容炎卻再未召見過左蒼狼,他不願在病入膏肓時看見她。甚至不希望任何人隨侍榻旁。然而這天夜裡,左蒼狼正在看書,突然有內侍趕過來,說:“將軍,陛下有請!”
左蒼狼有些奇怪,跟著內侍起身出去,走的卻不是前往慕容炎寢宮的路。
一路之上,禁軍林立。左蒼狼左右觀望,沒有看見薜東亭。她問:“薜統領去了何處?”
內侍說:“回將軍,太子即將大婚,薜統領被委派出城了。”
左蒼狼點頭,說:“難怪。”
一路來到偏僻的撫荷殿,左蒼狼正在殿中,突然門從後面關上,姜碧蘭和可晴等人竟然已經等在殿中。
左蒼狼說:“王后娘娘這番機密,又是想做什麼?”
姜碧蘭說:“你沒有得到訊息嗎?陛下……突然不好,恐怕是過不了這兩天了。”
左蒼狼聞言,說:“這些,還真是沒有人說給我聽。”
姜碧蘭起身,走到她面前,說:“其實你我之間,本不該有什麼冤仇。如果順著我的心意,我更願意引君為友。但是形勢所迫,卻是註定了不死不休。”
左蒼狼看了看左右,見副統領藍錦榮等禁衛立在一旁。她說:“你想怎麼樣?”
姜碧蘭沉聲說:“禁軍聽令,陛下有旨,若他殯天,將此人銅澆鐵鑄,立於帝陵,令她提燈執戟,為他守墓。現在……陛下已近彌留,這些事也需要早作準備。爾等還不速速動手?”
藍錦榮等人齊聲應:“是!”
左蒼狼明白了,說:“現在就急著殺我?不怕陛下醒過來?”
姜碧蘭說:“呈上毒酒,本宮要親自看她飲下。”
藍錦榮端了托盤上來,姜碧蘭說:“你也是個體面的人,還是自己飲下,以免他們動手吧。”
左蒼狼說:“娘娘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呢?畢竟對太子有威脅的是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