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散宜說:“你們在詔獄中有人,詔獄中又都是誰的人?蘭兒!你幾斤幾兩,竟然在他面前玩詭計?”
姜碧蘭說:“可……可他從未提及過這些事!他若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提?”
姜散宜說:“因為宮中你已是王后,朝中為父是左相!他絕不能讓左蒼狼對我們生出半點好感來!最好就是你死我亡,誓不兩立!現在你在獄中如此害她,她若出兵去往馬邑城,豈會放過你兄長!!”
姜碧蘭渾身冰涼,旁邊鄭氏也急了:“老爺,齊兒現在還在馬邑城!他本來就沒有上過戰場,如果左蒼狼有意害他,這可如何是好!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姜碧蘭只覺得自己舌頭已經僵硬,她訥訥地問:“父親,那如今,我們能怎麼辦?”
姜散宜說:“為父會先修書,讓你兄長稱病返回晉陽。狄連忠是個老將,一向機警,想來不至有失。日後你在宮中,凡事須派人與父親商量,萬不可再自作主張!”
姜碧蘭突然哭出聲來,這麼多天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可是我恨她,我恨她!陛下還當著我的面跟她親熱,爹……”她撲到姜散宜懷裡,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姜散宜拍拍她的頭,輕聲嘆氣,說:“傻孩子,不過你也不要傷心,左蒼狼這個人,在陛下面前看似溫順,其實執拗無比。要對付她還是有機會。你現今一定要服軟,陛下需要她出戰小泉山,你要拿出王后的心胸氣度。以退為進,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姜碧蘭說:“可是……”
不等她話出口,姜散宜便沉下臉來:“父親的話,你是聽還是不聽?”
旁邊鄭氏也勸:“兒啊,你就聽你父親一回吧!”
姜碧蘭將絲帛覆在眼上,輕輕按了幾按,拭去淚水,說:“我聽父親的。”
姜散宜這才點頭,說:“身在宮中,陛下怎麼看你最重要。所以你萬萬不可輕舉妄動,一切事宜,有父親替你謀劃。你有何事,也務必知會父親。容妃死後,父親與陛下關係淡漠,但卻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父親比你明白。”
他拍拍姜碧蘭的手,說:“不焦不急,你雖身在宮中,然而還有整個家族傾力支援。”
姜碧蘭第一次覺得很安定,哪怕明知道,姜散宜籌劃這一切是為了家族利益,但是心卻無端安定下來。她輕聲說:“我要看著她皮焦肉爛,一步一步,步入萬劫不復之地。”
姜散宜說:“會的,只要你信任為父,並且耐心等待。”
宮中,慕容炎陪左蒼狼共用午膳。左蒼狼沾不得腥氣,御膳房縱然知道她以前喜好油氣重的菜品,如今卻也是再不敢上了。飲食俱都十分清淡。
慕容炎說:“法常寺的雪盞大師,傳聞醫術不凡。下午帶你過去看看。”
左蒼狼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也許過幾日便好了。”
慕容炎說:“馬上要出征,軍中條件粗陋,這樣嬌氣可不行。”說完,又握了她的手說:“總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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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蒼狼緩緩抽回手,說:“既然陛下吩咐,微臣便去一趟法常寺也就是了。”慕容炎點頭,左蒼狼說:“陛下最近日日前來南清宮,不需要陪伴王后嗎?”
慕容炎說:“王后回家省親了,想來家中父母會安撫她。你沒有父母,便只有孤多多照撫了。”
左蒼狼說:“事到如今,陛下還是認為,是微臣害她小產嗎?”慕容炎安靜地看她,她站起身來,說:“她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難道我會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嗎?”
慕容炎說:“好了,孤什麼都沒說,你倒是先兇上了。”
左蒼狼說:“微臣只是不明白,在陛下眼裡,我難道竟是一個如此惡毒的人?”
慕容炎沉默,半晌,輕聲說:“給我坐下,吼什麼?”左蒼狼這才意識到失態,緩緩坐下來。周圍沒有宮人侍候,他拿了勺子替她添了一碗湯,說:“知道的明白你在對自己君主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吼狗呢!越來越不知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