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設在金鑾殿。
由朝中內閣首輔宣讀登基詔文,再由太後親自為新帝戴冠,轉交玉璽,接受百官朝拜。
儀式是為完成。
再從皇宮出發,轉去皇陵,祭祖,祭天。
君不離沒有參加登基儀式,他君不離能跪天跪地跪姑姑,除此,沒有第二個人能再讓他屈膝。
何況,那人還是司承煥。
離王府的馬車直接駛入皇陵,最後停在皇陵園門口。
他們是第一個到的。
搭著君不離的手,君羨跳下馬車,入目便是恢弘貴氣的建築,只是建築周圍一片空曠,顯得貴氣的陵園孤零零。
且沉寂得很,空中隱隱浮動著一股陰冷之氣。
埋葬死人的地方,陰氣總要濃重許多。
守陵人認得君不離,立即上前將門開啟,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步入陵園,是一條大理石鋪就的長長大道,兩邊是同樣以大理石雕刻出來的的十二瑞獸,或睥睨蟄伏,或騰雲駕霧,各式各樣。
大道盡頭,是階梯,司家皇室歷代祖先便葬在階梯頂部的陵墓裡。
九十九級階梯,牽著女子的手,一步一步,君不離走得極慢,從容。
眼底,墨色濃鬱凝結。
到達頂部,繞過祭祀臺,便是陵墓群。
“歷代祖先,也不知道有幾座,真的裝著骸骨。”低喃,語氣中含誚帶譏,君不離嘴角微勾,墨瞳幽暗。
“你以前來過?”君羨問,他對這裡的佈置好像很熟悉。
女子的聲音,打散了君不離眼底越凝越濃的墨色,側眸,眸中全是她,心底便如透進一縷陽光。
陰霾盡散。
“第一次來。”他道,同時緊了緊她的手。
前世,血洗西玄皇宮後,他來了這裡,炸掉了陵墓群。
那時候的他,像是地獄爬出來的幽鬼戾靈,滿心只有殺戮。
現在,不一樣了。
曾經心心念念渴求諸多而得不到。
現在,為了她,卻萬事可拋。
他可為她成魔,亦可為她放下屠刀。
沒有什麼,比得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