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冰冷孤戾的男人,連靈魂,都沾滿了血腥。
再不是當初那個雖然老成、冷淡,卻不乏赤誠的稚童,也再不是當初那個雖然周身冰冷,仍然帶著一點柔軟的青年。
如今的他,更像是以血維生的修羅。
生命裡,只剩下殺戮。
皇帝的話,沒換來男子絲毫動容。
走到龍案前,攤開一份羊皮地圖,修長食指指著地圖上的某一個小點,“下個月,我要出征蒼月。”
“那只是個中立的小國,對西玄並不構成威脅。”皇帝抿著唇,極不贊同。
“那又如何。”君不離抬眸,漆黑的眸子沒有一點光亮,淡漠無情。
四目相對,半響,皇帝先閉上了眼睛,“君不離,你這又是何苦。”
“半個月後,我率軍南下,我來,只是告訴皇上一聲。”留下這句話,男子拂袖而去。
禦書房內,久久無聲。
兵權,在君不離手裡,如今就算是皇帝,都沒有了命令他的能力。
走到這一步,君不離花了五年。
朝中,沒有一個人敢喊出反對的聲音。
“是幸,還是不幸。”望著大開的書房門,皇帝失神低喃。
元德海驀然垂下眼睛,無言以對。
誰都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蒼月國,在這片大陸的地圖上,小得只有一個點。
疆土小,人也不多,整個國家不過數萬眾。
能在強國環視中屹立不倒,仰仗的就是地理位置非常巧妙。
佇立在三大國的中間。
各國之間相互忌憚,反而給了蒼月國喘息的空間,就這麼存活了下來。
蒼月國都,君府。
“女兒,爹回來了,快點出來,看看爹給你帶了什麼禮物。”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跨進門,大嗓門嘹亮,震得園中飛鳥噗楞楞飛散。
“回來便回來,大呼小叫作甚,沒得嚇著羨兒。”廳中女聲傳出,不滿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