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走至司承煥對面坐下,展平寬大袖口,雙手交疊於膝,端莊嫻雅,“煥兒,你還在怨母後不顧你意願,為你定下這門親事?”
“兒臣不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臣縱然貴為太子,也逃脫不開,這是兒臣的責任。”身為太子的責任,開枝散葉,綿延皇家子嗣。
同時,幫村外祖家,保外家長盛不衰。
“鳳泉那丫頭是個好的,為人秉性都極為出色,母後為你定下鳳泉,雖有幫扶外家之意,更重要的是,那丫頭確實適合你。待得你們成親,她定能成為賢內助,讓你助益良多。”
司承煥垂眸,但笑不語,似是預設了皇後的說法。
與外祖家傅氏聯姻,兩方關系將更為鞏固,互惠互利,各得助益。
他的親事,也不過是獲取利益的工具之一罷了。
至於合適不合適,誰會在乎。
他自己都不在乎。
窗外,正是初春時節,冰雪初融,春風送綠。
空氣中仍然帶著冬末的料峭。
司承煥視線停在一抹淺綠嫩芽上,不知在想什麼。
稍頃,站起身,“快要正午,母後該歇息了,兒臣先行告退,束冠禮諸多事宜母後不必親自過問,交給下面奴才打點即可,左右不過是走個過場,沒得為此讓母後勞累。”
皇後眼神複雜,目送司承煥離去。
那些孩童時候的孺慕,此時再想起來,甚至只以為是夢境一場。
“桂嬤嬤,本宮做錯什麼了,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交疊的雙手不知何時攥起,直到尖利的護甲刺痛掌心面板,才驟然放鬆。
“娘娘,太子殿下總會明白您的苦心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那樣一個讓人忌憚的妖孽在身邊,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做出禍國殃民的禍事來。娘娘謹慎,是對的。”桂嬤嬤小心的開啟皇後手心,以帕子輕按其掌心的紅印,不無心疼的道。
“你說的對,本宮沒錯。”皇後眼底清明下來,點頭,又像是說服自己般強調,“是他們錯了。”
她為了他們好,他們卻都為一個君羨來冷落她疏遠她氣她,是他們錯了。
日後待得他們想通了,自會懊悔今日如此待她!
桂嬤嬤嘴唇動了下,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些年,皇後的苦她一一看在眼裡。
自七年前君羨再次消失無蹤,皇上就未曾踏入鳳棲宮半步,甚至不再來鳳棲宮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