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七十六號到七十九號街,與往日有些不同。
因為顧草堂的動靜瞞不過大多數有心人的眼線,更何況在如今這種微妙的局勢下。
是以當顧草堂幫眾開始暗中解散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就開始有些隱隱察覺。
城裡的大小街道接管的勢力更替,大多數人早已習以為常,特別是一些實力相當的幫派小勢力,為了一塊不算大小的蛋糕,三天兩頭的交鋒著實是稀疏平常。
只是顧忌那位威名不小機關算盡的顧堂主,以及殺人如麻的柳大總管。大多數人都很剋制,即使是試探也顯得小心翼翼。
不過,這個世上總是不缺充當開路的‘愣頭青’。
在上原城中,由於大多數街道都很長佔地很廣,是以一般隔著三五條街的嵌接之處,都有這麼一座‘亭守’。
這種‘亭守’是大豐王朝開朝以後,專門設定的一種地方上的管理法門,與路標這種奇異的新鮮規則一樣,都是那位皇帝陛下腦洞奇大的嘗試。
只是與大多數胎死腹中的政令一般,這種畢竟是沒有經過歷史驗證的新鮮產物,並不一定適用當下的局面。
所謂北橘南桔。
‘亭守’這種奇特的存在,原先的由官府勢力把控,到不知何時開始到如今的幫派勢力接管。
這些幫派勢力之間也將這種‘亭守’視作為自家地盤的‘城門’,設定關卡收取過路費,以及辨別非自家勢力的商隊以及幫眾。
這也就成了幫派與幫派之間一旦開戰,就必然會是首當其衝的衝突點。
而七十九號街入口處,就有這麼一座‘亭守’,由近兩年來漸漸崛起的顧草堂所接管。
入街的‘亭守’一般都不會阻擋行人,只針對攜帶貨物的車隊以及走街串巷的商販。
是以在傍晚時分,一輛車隊入街的之後,這座亭守內的看守初始並沒有覺得如何的不妥,才有了後來愈演愈烈的衝突。
其實在昨夜的時候,顧草堂內部又有過一場很私密的會談。
會談的主持正是那位柳大總管,內容則是關於顧草堂眾人的去留。
初始很多人對於這個突然到來的解散,都有一種惶惶不安,唯恐是有大禍臨頭的兔死狐悲。
他們之所以這般,皆因為顧草堂大多數人都來源於這四條街的普通人家,為了生計為了家裡人不被如同其餘幾條街勢力那般剝削,才堅守顧草堂一方淨土。
他們的堅守,僅僅是因為顧草堂能夠善待普通百姓。
如果連顧草堂也都解散,那麼這四條街又會變成何等的‘不法之地’?
他們有許多都是生活在這座城裡長大的,如何不知道每當一個地區的勢力更替,會引起多大的動盪與清洗?他們作為前一個勢力的成員,下場可想而知。
哪怕加入了新勢力,受到的待遇也恐怕遠遠不如顧草堂。因為他們太清楚能夠有顧草堂這般憐惜普通人不易的勢力,有多麼的難得。
當他們得知這麼一個滿寄於希望的存突然要解散,要崩塌,如何會鎮定下來。
正如顧書冷所言:當期望變成失望,可見人性百態。
惶恐、不安、無措、以及不甘和憤怒。
只是當時柳大總管僅說了一句,“我們顧草堂從沒有虧待各位,也沒有對不起大家。我們問心無愧。只是我們還不夠強大,都太過弱小了。”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種道理所有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