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不是本地但完全聽得懂本地話,應該確實家住此處,然而年歲不大,又是小女娃兒,應該沒出過遠門,可穿戴也並不好,怎麼可能念書呢?
吳見義想到她提及的那個叔父,身份特殊,該怎麼特殊?他按下胸中的疑惑,在南街與之分了手。
白露往回趕去,在半路碰到李媒婆,而且看方向,正是從蓮池村回來的。
倆人打了招呼,李媒婆笑不見眼的道:
“大閨女,謝謝你出的點子,我正好有個姐妹在臨縣,有個大戶家的閨女挑三揀四找不到婆家,跟孫家一拍即合,那汪婆子怕到手的嫁妝黃了,要端午一過就結親咧~”
說著又喜滋滋湊近道,
“本來給你說的那家找續弦的,汪婆子一聽有二十裡嫁妝,也同意把她家大丫說過去了!”
孫家只有兩個孩子,大丫是小女兒,十四歲,性子隨她媽,也是個不省事的,對此白露問心無愧,只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五錢銀子,塞到對方手裡道:
“媽媽說笑了,這種事我一小姑娘怎麼曉得呢,不過還是恭喜媽媽,一下成了兩樁美事。”
李媒婆心領神會,訕笑道:
“你說的是、你說的是,看我這老婆子,都糊塗了~”
說著將銀子塞進懷裡,倆人便分開了。
回到邱家,難得心情雀躍,連邱娘子都看了出來,不免打趣道:
“怎的去了趟鎮子就這麼開心,是撿到寶了?”
白露羞澀笑道:
“差不多吧~”
說到這便問起繡活兒上的事情,岔開了話題,雖然跟邱娘子也算有了交情,但上輩子被最親近之人逼死,讓她産生了陰影,不是經歷過考驗的人,她萬不敢將自己的退路暴露出來。
晚上邱氏留著吃過晚飯,白露才帶著傅傑回家了。
不想一進院門就被傅氏用藤條掃了過來,她下意識轉過身護住了傅傑,藤條連抽帶笞了好幾下,背上瞬間火辣辣疼了起來。
傅傑被嚇得大哭起來,傅氏這才停下手,扯開白露拉出傅傑,罵道:
“有個畜生爹,養了個婊子閨女,誰家會天見黑才回來,不幹活,光會吃喝,現在還會頂嘴了,日眼了個死妮子!”
白露低著頭,天氣熱衣裳薄,背後肯定被打出血痕了,餘光裡傅霜在旁正幸災樂禍的噬著笑,只傅傑拉著傅氏的手哭喊道:
“不要打大姐!不要打大姐!哇~~我要大姐……”
說著想來看白露,傅氏卻拖抱著他邊往屋裡走邊罵,傅霜跟著進去,裡面便把門閂上了。
白露想想還沒買好的宅子,想著剛才維護她的三弟,轉身都走到門口了卻又停了下去。
屋子裡還響著傅傑的哭聲,她想了想,就進了廚房的灶膛後,那裡還有壘好的柴垛,就靠著睡了一夜。
次日她還以為出不去了,沒想到傅氏記掛著賺錢的絀絀,見她沒出門反而咒罵起她懶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