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拉開旁邊矮櫃的抽屜,下巴揚了揚道,
“裡面果盒,你還未用早膳吧,反正沒人,用點吧~”
白露其實根本不覺得餓,可主子示好,再傻也知道不好拂逆,便道了句“多謝殿下”,然後端出一隻剔紅雕漆山水人物紋圓盒,揭開蓋子,裡面有很多樣兒沒見過的小吃,都不是慶陽這邊的。
看她面露疑惑,高鶴不禁笑道:
“這是京東肉餅,豌豆黃和冰糖葫蘆,都是京城地道的小吃,當年本王來時,年紀還太小,父皇連主菜和糕點廚子,都是從宮裡給找的……”
白露見他盯著這些小吃,嘴角帶著笑意,眼神卻透著一絲苦澀,只好道:
“聖上對王爺拳拳愛護之心,真是令人感懷,殿下,您早上也未用膳,不如也用一個吧?”
說著把盒子端到對方跟前,高鶴一怔,卻輕輕推開道:
“不了,其實今日本王覺得頭好像又痛了,你快吃點,再給本王按按。”
白露再次拜謝,吃了個肉餅,用罐子裡的水擦幹淨手,而後給平躺下來的高鶴摁頭。
馬車在不疾不徐的行駛著,走的非常平穩,雖說是山道,但當初修時就刻意放緩了坡道,且車輪本來就寬,還特意幫了棉絮,既能增加阻力,又能減少顛簸。
白露經過幾日的練習,手法也是日進精益,輕重拿捏十分得當,再加上董源施針後,高鶴的痛感少了不少,這讓白露按到經絡時,也不會那麼痛了。
是以高鶴就在這種晃悠晃悠中,慢慢的,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白露發覺他的臉上連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沒有了,才住了手,安靜跪坐到一旁。
無聊中環顧車廂,四周都是厚實的木壁,有兩面車壁和車底木板,都鋪著厚實的毛氈,兩側車壁靠頂端開了小窗,掛著沉墜的簾子,還有釦子。
靠車尾處放著一隻黑漆嵌骨山水人物紋五屜官皮箱,旁邊散擺著很多寬大軟厚的引枕,也不知是什麼填充的,看著就有睡意。
高鶴的呼吸十分均勻,白露想了想,慢慢開啟櫃子,裡面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燻爐、有碳爐,當然也有薄毯,取出來輕手輕腳給他蓋上,複又跪坐了回去。
她覺得伺候一個頭痛的毛病就夠累了,再加一個傷寒她肯定得累死。
昨日沒見到董源來針灸,但因回去太晚,沒有機會詢問,只聽說慶王要留在別墅好一段時間,為的就是治病,那是不是說,以後能經常見到董叔了?
若是如此,可以等見到董叔後求個法子,看如何才能脫離慶王身邊,否則,萬一他要帶自己去慶陽該如何,三弟還在這裡呢!
再說,不管他說什麼,有什麼好處,待在他身邊,實在是太難捱了……
唯一覺得好過些的,只有類似這種他睡著時刻,不用害怕質問,不用擔心露出真實想法,無需絞盡腦汁如何應對被看破。
好半晌後,馬車終於停了,不一會只聽外面有聲音道:
“王爺,別墅已到,恭請下車。”
白露嚇了一跳,似乎是常忠的聲音,可慶王卻紋絲不動,像是完全睡死了,她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外面又響起了王峻輕緩些的聲音,似乎近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