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不是真的開始頭疼了?要不要我給您按按?”
高鶴揮了揮手,示意他放下帳簾後退下,平躺在床上,才將手放到頭他多疑也好,說他猜忌也罷,他的軟弱,決不能暴露在別人面前,哪怕是心腹。
要做一個王者,怎能不傲然睥睨,否則如何縱橫天下,譬如剛才,他就小小的震懾了一下常忠,事實說明,無論對待敵人,還是屬下,都需要一定的威懾,要不然,坐上高位也不過是個傀儡。
高鶴輕輕嘆息一聲,待腦袋疼痛的不那麼劇烈了,才慢慢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而那邊的董源和崔放,幾乎徹夜未睡,既然慶王讓他說,必然是知無不言,何況崔放也知道,他知曉的並不是全部,恐怕就算是鬱大人,也未必知曉慶王全部的計劃。
不過,跟著這樣的主子,他反而更有信心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完全亮起來,崔放就在另一暗衛的護送下離開了,而董源經歷了昨天的大起大落,身心疲憊,但精神卻格外的清醒。
此事還要稍稍提點一下白露,讓她也放放心,另外,則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想到這,便寫了一封信,而後在天微微亮時,去了後面。
梅池早起來在掃遊廊了,秦樓也在砍柴,白露則開始揉麵做饃饃,看到董源大清早就過來十分驚訝,也不敢隨便亂問什麼,董源便主動笑道:
“我昨晚吃的少了,今早餓醒了,要是好了先送兩個饃饃給我。”
以白露對他的瞭解,這分明是藉口了,讓她去送,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以點頭道:
“好的,叔父,您稍等一會兒就好了。”
董源方離開了。
一刻鐘後白露端著湯和饃饃送去了姜嫄殿,董源等候多時,將信拿給她,輕聲囑咐她道:
“不要相信身邊的人,回去自己看,之後就燒掉。”
白露奇怪他怎麼敢明目張膽的給信,但見他示意不要多話,便點點頭回去了。
她住的臥室離姜嫄殿比廚房近,幹脆直接先進去,將門關好,便開啟信,內容不長。
一是董源說自己歸順了慶王,現在她也安全了,二是,說祖陵情況複雜,他知道的不全,但肯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歷,讓她以後要更加小心。
白露立即想起了秦樓。
董源說以後會盡力輔佐慶王,雖然沒有具體寫什麼,但早前也提及過,慶王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她好歹也將那本二十四手劄翻來覆去看過,一個藩王有野心,不就是……
另外,董源便如同一個普通長輩般,叮囑她安心待在別墅,好全心全意練練刺繡,再攢點錢。
其實白露知道自己安全後,第一個想法便是可以脫離傅家了,然而……
別的不說了,這秦樓的事,要不要告訴董叔?他雖然救了自己,也說過不會害祖陵的人和慶王,但,能完全相信他嗎?
說起來,董叔肯定跟她更親近些,不說出去,秦樓是肯定對慶王有謀算的,只不知到底是好是壞,萬一影響到董叔該怎麼辦?
但秦樓,好歹也救過自己,他也說過身份不能曝光,自己說了出去,壞了事則罷,但若是害了他性命該如何?
如果擱從前,她倒敢說,只求董叔別說出求便是,但現在,萬一董叔是被迫歸順慶王的呢?
又萬一,董叔是自願歸順,太想表功,導致間接害了秦樓呢?